後還有一枝羽箭在顫動不已!
中毒
紫涵半托半抱的把上官暖玉攏在懷裡。
距離太遠,創口倒不是很深,可那箭卻是有倒鉤的。
“暖玉,哥哥……”紫涵顫抖著伸出手,想要碰那枝箭,卻哆嗦的使不上一點力氣。
“快把你身上的金鳳霰喂他一粒。”貓兒的聲音很是急促。
“啊?好。”紫涵手忙腳亂的從口袋裡摸出羊脂瓶,許是動作急了,左肩一陣撕裂的痛。
“你忍著點。”貓兒伸指連點,封住了暖玉幾處穴道,“我要把箭取出來。”
“沒,沒事兒,我受得了。”上官暖玉的臉很是蒼白,是中了毒吧?傷口不痛了,卻是一種沉沉的鈍感,聽貓兒的語氣,那毒很厲害,不知道,會,死嗎?
爹爹的離去,讓自己第一次知道,原來,死亡就是再也無法見到最愛的人。
燦爛的陽光下,拖得再長,也只是你一個人孤單的影子;如霧的陰雨中,只有你一個人煢煢獨行;再沒人會關心你太陽是不是太毒,曬了那麼久會頭暈嗎;再沒人會提醒你,即使是和風細雨,淋久了也會得病……
雖是男兒,卻做不得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家公子。痛失摯愛,孃親幾乎不能理事,藥鋪商行,家裡家外……拋頭露面,不守夫道,醜若無鹽,舉止不端……那麼多的閒言碎語,那麼多的指指點點——有時候真的覺得好累,甚至想,或許自己應該去找爹爹……
難過的狠了,便會偷偷進宮,靜靜的伏在涵兒的膝頭,任淚水點點的潤溼了涵兒的衣。
無論自己多難過,涵兒從來都是呆滯的看著腳下,從來沒有半分情緒。可是,即使這樣,自己也覺得好幸福,這是自己的涵兒呀,爹爹去時說過,自己是涵兒的人,爹爹會離開自己,可涵兒不會,涵兒會是自己的依靠!
每一次見了涵兒,自己好像就有了堅持下去的力量。多少人憐憫自己自小許給一個傻子,可他們永遠也不會知道,涵兒,是自己在這個世界最珍貴的寶貝!
奇蹟發生了,涵兒好轉了。
所有曾經鄙棄憐憫自己的人,都對自己羨慕不已。可有誰知道自己內心的惶恐和失落,總覺得涵兒,離自己越來越遠了!那樣美好的涵兒,那樣如鑽石一樣耀眼的人兒,怎麼是自己這樣容顏寢陋的人配的起的?自己何德何能,可以站在那樣聰慧美麗睿智的涵兒身邊?
可誰知道呢!像夢一樣,自己,而且是再也無法生兒育女的自己,嫁給了那個幾乎所有天下男兒夢寐以求的女子!
才知道,原來僅僅是默默的看著涵兒,自己就可以幸福的顫慄!
那個貓兒呀,是涵兒說和生命一樣重要的人呢,怎麼可以讓他傷了,怎麼可以讓涵兒難過!可又怎麼甘心,就這樣失去涵兒,和涵兒再無機會相見!
若是暖玉死了,涵兒,你會像暖玉想你一樣,想念暖玉嗎?
內心的絕望又轉化成可能再也見不到紫涵的恐懼。暖玉把頭更深的埋入紫涵的懷裡,貪婪的嗅著那熟悉的氣息,涵兒,若是可能,多想這樣被你一輩子抱在懷裡!
突覺後背一緊,木木的,沒有一點疼的感覺,好像有什麼東西被從背上拽了去。
紫涵控制住閉眼的衝動,看著貓兒把那枝箭拔了出來。
暖玉寬廣的後背上一片血肉模糊。
可那血卻是,黑色的。
紫涵驚喘一聲,下意識的就把嘴伏了上去。
貓兒一把拽住紫涵,“涵兒,你做什麼?”
“好像,有毒……”紫涵淚眼朦朧,“我,想,想,看看,看看,能不能,吸出來,那些……”
“傻丫頭。”貓兒的眼中閃過一片柔情,“這種毒是吸不出來的。”
“涵兒,我,沒事。”上官暖玉微微抬起頭,凝視著慌作一團的紫涵,“別擔心,我只是,有些瞌睡,傷口一點都不疼。”
貓兒垂眸,遮住了眼中的那一抹沉重。若自己猜的不錯,這藥是萬毒閻君所制的“梅開三度”。
名字雖好聽,卻最是歹毒。
中毒的人開始只是瞌睡,猶如進入冬眠狀態,三日後,身上各處便拱起花苞樣的硬塊,等心口處也長出這樣的東西,便會從四肢開始附著在骨頭上一個個的綻開。
剛中毒時,身上會變成黑色,然後會變成紫色,最後,變成詭異的紅色。每一次變色,身上的硬塊便會綻開一次,用血肉雕成的“梅花”也會一次比一次豔麗——直到第三次,猩紅的“梅花”綻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