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只能,只能,送你一個華豐錦繡河山!”那摔得節節粉碎的男子笑著在愛人的懷裡嚥下了最後一口氣。
綿亙延續了千年之久的華豐朝消失了。華豐皇室的族人要麼早就被塗凌殆盡,要麼就死於那場直燒了九日九夜方才止息的大火,古老的氏族,華豐族,也徹底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
讓後代史學家感到迷惑的是,以一己之力傾了一個千年王朝的沈容若,竟無人知道,他來自何方。
西陵開國皇帝的赫赫聲威之下,更是無人敢對那華豐末代國後置喙分毫,沈容若成了西陵朝一個不可觸碰的傳奇。
而現在,這個仇雲,卻說,他的名字,叫做,華豐楠!
落鳳坡 (四)
“你是,當年的,那個嬰兒的後人?”明明是疑問的句子,語氣裡卻是不容置疑。
歷代皇帝登基之後,便被容許進入帝后祠。那裡藏著歷代皇帝秘辛,也是西陵隱衛年老之後的駐守之地,歷代隱秘勢力的傳承交接也會在那裡進行。
雲清幽甫一進去,便被正中間的兩個雕像吸引——女子一身儒雅青衫,眉宇間一派溫和磊然,溫潤如水的眼眸痴痴的凝視著面前一個絕色男子;只看了一眼,雲清幽便知道,那絕色男子必然就是沈容若,除了沈容若,世上還有那個男子有那樣一雙翦水碧眸!
只看了一眼,雲清幽便低頭不敢再看!男子的盈盈碧眸,竟好像活人相仿,光華流轉間讓人自慚形穢。
先祖奶奶雲飛藍終其一生未立國後,卻誰知,早在帝后祠中雕了自己心愛之人在這裡!
從秘辛中雲清幽更是得知,雲飛藍的雕像,是沈容若親自畫了又交由匠人秘密雕刻而成;而沈容若的雕像,則是雲飛藍在葬了沈容若後泣血和淚親自執刀傾畢生之力一刀刀親自雕出。
像成之日,雲飛藍便禪位給了女兒抱了雕像把自己鎖在帝后祠中,直到駕崩未再出此處一步。
新皇繼位後本想也幫自己母妃在帝后祠中覓一容身之處,卻誰知被雲飛藍鐵衛擋在了門外,並當堂取出一道聖旨,言說,雲飛藍一生,只有沈容若一夫,若有兒孫輩執意妄為,便從雲氏族譜除名,永無繼承大寶之權!
從那之後,再沒有人敢打那沈容若雕像的注意。後代皇帝索性裝聾作啞不聞不問。
“容若既逝,江山於我何益!天地茫茫,飛藍孑然一身矣……”後面的字卻沾了水漬,已是無法辨識。又隔幾行,又有一行小字:
“容若留下一子,阿鴻勸我斬草除根,可容若的子息,我又怎忍心!由秘道送往宮外……容若,容若,奈何橋邊可願等阿藍片刻……”後面是點點已經變成暗紫色的血漬。
“阿鴻”是雲飛藍的結拜姐妹上官鴻,上官焰的先祖。
雲清幽不由感嘆,沒想到先祖竟痴情若此!難怪先祖的死因,眾說紛紜,看來果然是心痛而亡!
現在的這個華豐楠,必然和當年先祖放了逃生的嬰兒有關。
曾祖母得知這件事後,也曾派人暗中查訪,卻得到訊息說當年那個嬰兒已然死去,卻沒想到,不過是有心人的障眼法罷了!
仇雲,嘿嘿,仇雲!枉自己聰明一世,竟沒想到這名字裡也暗藏玄機!
“還要感謝你家祖上的痴情一片,”仇雲仰頭一笑,眼中是滿滿的譏諷,“如今,從我家搶走的東西,是不是該還回來了?!”
“你竟然真的是!……”
“是,老天有眼!我華豐族人還是傳下來了!如今,也該輪到你雲氏後人嚐嚐亡家滅國惶惶如喪家之犬的滋味了!”仇雲仰天大笑,笑聲裡是說不出的快意。
“就憑你手下的這幾個人?”雲清幽好整以暇的坐下,“阿雲,你還是清醒些。既然當年先祖能放你祖上一次,那現在,看在右相的臉面上,朕也同樣可以再放你一次,你帶著你的人離開吧,朕不難為你。”
“雲清幽,收起你的假仁假義!不要妄想我會放了你!”
“你憑什麼這麼張狂呢?就憑這幾個烏合之眾嗎?”雲清幽一一掃過那些如山嶽般凝立不動的黑衣人,聲音裡是滿滿的輕視,內心卻早亂成一團,看眼前光景,自己埋伏的那些侍衛,定是已然遭人毒手!那仇雲一個男子罷了,哪裡找來這樣厲害的手下?
看那些人神出鬼沒的身手,恐怕個個都是身懷絕技之輩,自己手下雖都是些精英,可以對方的人數,自己幾乎沒有什麼勝算!而仇雲伏下的人手,到底還有多少,自己還是一無所知!西陵王軍雖勇敢善戰,但此時此刻,遠水卻解不了近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