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清幽長出一口氣,涵兒這是答應了!
“好,只是,只能在朕的這座帳子裡。”這件事還是機密些好,絕不能讓鮮于子楓探的分毫!
“涵兒放心,朕給你選的這個替身,乃是朕身邊一等一的衛士,到時鮮于子楓一定會動手擄你,卻不知,帶走的卻是朕的得力屬下!”
“嗯,涵兒記下了。”紫涵覺得有些倦怠,便回房小睡了片刻,很快又迴轉,晚上又藉口要和皇上商量明日落鳳坡事宜,索性宿在了雲清幽的大帳之中。
第二天一早,錢來銀便率領王軍直撲叛軍大營,雲清幽則帶了‘紫涵’等趕赴落鳳坡之約。
臨走時,雲清幽又特意去看了仍蜷縮在床上睡的正熟的紫涵,站在床前片刻,便毅然轉身,打馬而去。
落鳳坡名為坡,卻是一個甚是險峻的山崖,背後是深不見底的萬丈深淵,和下面的平地,不過一條羊腸小道相連線,端的是易守難攻。
雲清幽一行人越往上走越吃力,到最後,不得不棄馬步行,沒走幾步,‘紫涵’便崴了腳,沒奈何只得讓緊隨在身側的鮮于子楓揹著前行。
雲清幽暗暗點頭,這侍衛倒也精乖,知道用了這麼條計策來藏巧!
除了紫涵,這一干人等個個都是武功高強之人,即使雲清幽本人也是馬上的帝王,登起山來自是毫不費力,正午時分,大家便準時來到了落鳳坡頂。
落鳳坡位置孤絕,甫一登上頂部,那獵獵的山風便撲面而來,吹的人甚至睜不開眼睛。
等大家站定,終於能看清,緊靠著崖顛一左一右擺了兩張案几,案几之後,端坐了兩個人,一個是戴了紗帽低垂著頭的公子——想必,定是那仇雲無疑。另一邊坐的正是此次叛軍的主謀,有賢王之稱的雲清雯!
而在兩個人稍往後的懸崖上面,一根伸向深淵的粗壯的樹枝上,正捆粽子般上下一順兒吊了兩個人,兩個血肉模糊讓人分不清到底是誰的人!
左下首坐的人卻是陳清風,她的腳下躺著同樣被捆成粽子樣的雲紫帆!
“老爹,暖玉哥哥,紫帆哥哥!”‘紫涵’跛著腳當下就想衝過去,卻被身邊的鮮于子楓等人死死拉住!
落鳳坡(二)
時辰已近正午。
燦爛的陽光斜射在光滑的崖壁上,晃得人有些睜不開眼。崖顛之上,雖黃土奇缺,卻還是在石縫罅隙之中生出幾株虯枝縱橫的老樹,強韌的根鬚□在石壁之上。
已是暮春時節,山上地氣乾冷,春天來的也遲些,雖是百年老樹卻不過探出幾枚發黃稀疏的嫩葉,合著嗚嗚的山風,讓人頓生淒涼之意。
雲清幽長身直立,除了面色有些潮紅之外,臉上神情是一片平靜,讓人看不出深淺來。
“皇上稍候。”身後閃出一黑衣侍衛,身形原地拔起,一個漂亮的旋身,轉眼落到了左近一塊足有千斤的大石之上,然後腳上使勁,只聽咔喳一聲,大石應聲而裂,竟是恰好裂成六塊,切面光滑平整,常人以利刃切開豆腐,也不過如此!
“好!”雲清雯舉起手中茶盞衝雲清幽遙遙致意,“二姐手下果然能人輩出!”
“大膽!見了皇上,還不下跪!竟敢這般囂張無禮!”有侍衛大喝。
“無妨。”雲清幽微一擺手,坦然坐在已被擦拭乾淨且鋪了錦墊的石几上,紫涵坐在左首。
雲清幽微微一笑,“四妹別來無恙。”
“託二姐的福,喏,還有腳下這處高地可供容身。”雲清雯神色間有些憔悴,可見近日思慮過甚。
“四妹的封地本是沃野千里的碧西。”雲清幽淡然道,“二姐雖不才,自問,並不曾苛待眾家姐妹。”
“是,二姐怎麼會苛待我們呢?千里碧西,不過允我抽取稅息,一應軍權政權不還是攥在姐姐手心裡嗎!碧西子民心中只知有皇上,那裡有知道我這個正主的!”雲清雯冷笑。
“率土之濱莫非王土,率土之臣,莫非王臣!百姓只知有皇上不知有妹妹,有什麼錯嗎?況且,在京師之中,有哪個有四妹這等清閒富貴的?”雲清幽的眼中有點點火星,“看看你二姐,我們倆相差不過五歲,四妹可曾見我有過信馬由韁開懷大笑的日子?每天埋頭於案牘奏摺之中,縱然坐擁這萬里河山,卻沒有哪怕片刻的悠閒去領略一下名山勝水!”
認識蕭兒時,自己曾答應要陪他看遍千山,走過萬水,可別說外出遊玩,就是在皇宮內院,自己又有多少時間可以陪蕭兒消磨?
“姐姐好口才!”雲清雯語氣中充滿怨毒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