霽兒一下子飛了出去,“啪”的一聲,正落在紫涵及靈曄的桌案前,有半拉身子滾入了案幾之下。
紫涵突覺腳上一緊,卻是被人死死攥住,有什麼溫熱的東西滲透了春衫,粘溼了肌膚。
靈曄的鳳眼突然睜大,刀子一樣的眼光射向二王女,雙手合攏,抱住紫涵往後稍退,左腳更是毫不留情的照著那變形的手腕狠狠踩去,耳聽的那人的手腕好像吱嘎作響,可霽兒的右手竟是仍然死死扣住紫涵的腳脖,好像那是最後一根救命的稻草,又好像那是黑暗中最後一點殘存的光明,竟是怎麼也不願鬆開。
紫涵的身軀微微動了動,靈曄低下頭,正對上紫涵的眸,那眸中的不可置信及看穿一切,還有濃濃的悲哀及決然,突然讓靈曄很是驚慌,竟是下意識的伸出手兒捂住了紫涵的雙眼。
“母皇,把這個賤人,交給兒臣吧,兒臣自有法子,讓他說出主使者。”靈曄收回左腳,向皇上跪下請求。
“嗯?”靈霜飛的臉已經微微沉下,靈曄方才的驚惶和軟弱也落入了其他朝臣的眼中,眾人實在難以相信,那是向來以狠絕無情而著稱的大皇女?!
“母皇——”靈曄的聲音中竟透著些許哀懇。
靈霜飛掃了紫涵一眼,眸中已是隱隱有了怒氣;靈曄卻仍是跪在階下,固執的不肯起來。
“好!朕允你便是!”靈霜飛冷然站起,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其餘朝臣也慌忙起身跟上。
“涵。”靈曄慌亂地蹲下身,緊緊的拉住紫涵的手,身體竟有些顫抖,“我,我只是怕他會傷害到你,你知道的,是不是?”又忽然意識到此時的紫涵是無法說話的,忙伸手解開紫涵的穴道。
紫涵輕輕推開靈曄,想要站起,卻又頹然坐回椅子,渾身竟是早已痠麻,靈曄忙上前,幫著紫涵揉捏四肢,坐著的紫涵,誠惶誠恐的靈曄,血淋淋的霽兒,形成了小亭中一幅詭異的畫面。
地上的霽兒微微動了動,似是想要做些什麼,卻只是重重的嘔出了一口血來。
紫涵慢慢蹲下身,輕輕的把手蓋在那已經完全扭曲,卻仍死死扣著自己腳脖的纖細手掌之上。
紫涵溫柔的觸碰讓地上的霽兒更劇烈的顫抖了下,竟有兩道血淚順著眼角緩緩滑下,那隻唯一能動的右手陡然翻轉,竟是在靈曄還未反應過來時,又和紫涵的手緊扣在一起。
“賤人——”靈曄怒極,卻在觸及到紫涵冷然瞥來的視線時,無措的閉了嘴。
紫涵想要抱起地上的霽兒,卻發現霽兒渾身上下全是大大小小的血洞,竟沒有可以下手的地方!
幾乎絲毫不敢用力,紫涵滑坐到地上,一點一點地托起霽兒的軀體,把那滿是血汙的身軀輕輕的擁在懷裡。
似乎對這樣的溫柔呵護渴盼已久,霽兒的嘴角竟然微微掛了絲笑意,那隻緊握紫涵的右手也因過於使力而發出一聲脆響。
“把你身上的傷藥拿出來!”紫涵猛地扭過頭來,狠狠地瞪著那虎視眈眈侍立一旁的侍衛。
那侍衛一驚,迫於紫涵的氣勢,止不住後退了一步,又抬眼看看靈曄。
“給她。”靈曄猛地一跺腳,轉過了頭。
紫涵接過那侍衛遞上來的一瓶刀傷藥,讓霽兒靠在自己的懷中,單手擰開瓶蓋,衝著霽兒身上大大小小的血洞倒去,藥粉很快用盡,卻又被更多的鮮血給衝去。
“再來!”紫涵的眼睛已然血紅,直嚇得那侍衛又後退了一步,訥訥道:“卑職,身上就這一瓶傷藥。”
“去取!”紫涵的聲音已是有些哆嗦。
“涵!”靈曄慌忙跪倒,想要把紫涵攬在懷裡,卻被紫涵一下甩開,怔了片刻,回過頭來惡狠狠的衝著目瞪口呆的侍衛道:“沒聽到嗎?還不快去!”
“是。”侍衛不敢多言,慌忙縱身離去。
“雲,”懷裡的霽兒突然吃力的開口,“不,不要,費事了,沒,沒用的——”
“雲?”紫涵一怔,“公子,認得,韓雲?”
“是,是啊,”霽兒的眼忽然睜開,雖是有些吃力,卻仍是貪戀的盯著紫涵的臉龐,“熊,熊寶寶……”
“你是,流雲?”紫涵面色大變,忙低下頭來檢視,果然在霽兒的手掌之上虎口處,發現了一道鞭子勒壓形成的長長的疤痕!
“你,你,怎麼,搞成現在這個樣子——”紫涵心中酸澀無比,怪不得霽兒上次會給自己發出警告,也早揣測過流雲的真實身份,卻再沒有想到,流雲竟然就是霽兒,霽兒就是流雲。
“雲,不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