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ony說他最經常去的是獨眼傑克酒吧。梁之因她們提供的單子裡可沒有這一家。”鎮魂嘩嘩地翻著記事本,“真奇怪。”
“一點也不奇怪,哪個小白臉喜歡被女金主知道自己去脫衣舞酒吧啊?”捕夢隨口嘟囔。鎮魂的目光銳利地向他掃來,感受到鎮魂異樣的目光,捕夢的聲音越來越小。
“……你好象滿有經驗的嘛。”鎮魂啪地合上本子,大踏步向前走去。
“去哪,鎮魂?”捕夢趕上去問。
“去吃飯,然後去打電動遊戲。”
“啊?電動遊戲?”
“獨眼傑克那種地方,要從晚上10點以後才開始熱鬧吧?所以先去周金文平時打電動遊戲的店裡看看。”鎮魂東張西望,指著街對面大廈上的大型電視幕牆,壓低聲音說道:“你看,那幾個歌手!”
雖然完全不明所以,捕夢還是跟著壓低聲音回答:“我知道,是最近紅起來的搖滾新人組合,叫做‘烤焦麵包’,他們的CD我也有買。”
“主音、鼓手和貝司,這三兄弟都是蒲牢。”
“蒲牢啊……那不是一種很能鳴叫的妖獸嗎?!”捕夢瞪大眼睛。
鎮魂繼續說:“然後他們的吉他手是一隻囚牛。囚牛特別有音樂天賦,所以做吉他手剛剛好。”
捕夢發呆地看著那個大電視幕牆,樂隊成員們對著鏡頭露出燦爛的微笑。
兩名機動科職員在周金文常去的“鯨魚電玩中心”逗留到晚上9時,走出大門的時候,兩人喜笑顏開地抱著絨布鯨魚玩具、鯨魚圖案馬克杯、鯨魚圖案充氣枕頭、鯨魚圖案紙巾和一大堆鯨魚鑰匙圈,除此以外,在情報方面完全一無所獲。
“啊、一時好勝心起……”捕夢困惑地抓抓頭髮。
“我也有責任,我本該阻止你的,但是我真的想要這個杯子很久了……”鎮魂側身用小指從口袋裡勾出車鑰匙。
將戰利品丟入汽車後座之後,他們追隨周金文的日常活動路線,繼續轉戰獨眼傑克酒吧。午夜的所謂熱舞表演時間還沒有到,酒吧內的舞臺上只有一個五人小樂隊演奏著怡人的爵士樂曲'奇·書·網…整。理'提。供'。鎮魂與捕夢在二樓找了個角落坐下,取出裝滿周金文先生及其女朋友們合影的相簿,人手一冊,逐個查對酒吧內的女客。十五分鐘過去,捕夢合起手中的相簿,鎮魂也望著他,兩人相對搖頭。
服務生端著托盤來到他們桌旁送上飲品,接著將托盤挾回腋下,後退一步鞠躬如儀,有禮地說道:“祝二位愉快。”
鎮魂倏地抬起眼光。
是個女聲。
服務生身材瘦高,波浪卷長髮紮成清爽的馬尾,穿著男式制服,若不是聲音嬌細,險些誤認為男孩。細看面孔,很是清麗,且有些熟悉,更重要的是,對視的那一瞬間,鎮魂在她瞳孔中捕捉到一絲熟悉的妖異神采。鎮魂輕輕按住捕夢的手,捕夢也點頭示意。待服務生走遠後,捕夢攤開他手上的相簿,翻出某頁,果然,確是這名女服務生與周金文的合影,抽出照片翻到背面,周金文的標註是:“林依,獨眼傑克”,並附有一個電話號碼。下面的空白處,同樣是周金文的筆跡,以另一種顏色的筆潦草寫道:“可怕,可怕”。
“這個林依一定脫不了干係。”鎮魂沉吟著說。“妖氣隱藏得很好,不知道究竟是什麼東西。”
捕夢眼看著鎮魂臉上的鬥志越燒越高,只好低聲嘟囔:“我想多叫一杯咖啡。”
“啊?”
“眼看就要加班到下半夜的勞苦階級,總有權利要杯咖啡喝吧?”捕夢苦著臉回答。
凌晨四時,捕夢裹緊外套蹲在樓頂天台上,發呆地看著一個漂浮在他頭頂的夢境。城市的夜空裡,無數的夢像水母一樣漂浮游動,大小與內容都大異其趣。他們頭頂的這個夢是一個虛幻的泡泡,裡面有著各式各樣活動的景象,在這個城市裡,通常只有捕夢一個人能看見夢的存在。鎮魂偶爾也能看到一些,就像捕夢能隱約感受到妖氣一樣。
“這都是什麼啊?”鎮魂這回顯然是看清楚了這個夢,夢的泡泡裡,一隻貓跳到杜賓狗的頭上,對那隻倒黴的狗飽以亂爪,制服了剽悍的大狗之後,那貓從狗的頭頂上以高臺跳水般優美流暢的動作躍進狗的飯盆,將自己淹沒在小山也似的食物中縱情大嚼。鎮魂看得興起,對著右手食指指喃喃唸了捕夢教她的幾句簡單咒語,向那五彩泡泡戟指一戳,泡泡便砰然迸碎,蕩然無存。
樓下的民居窗臺上,好不容易夢到一頓美餐的野貓突然驚醒,繼而向著泛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