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面前是一張案桌,放著酒器和餐具,在莫閒身後,還有四席,卻是隨同莫閒來的妺月等人,而且,案旁跪坐著一位佳人。
莫閒跪坐下,宴會並不大,只有幾位重要的大臣陪同,他們做在下首,廣度的席位居右,而莫閒的居左,這倒符合道家尚柔貴左之說,看來他們是下了一番心思。
莫閒一坐下,立刻有一位大臣跪坐而起發話:“仙師不問世事,今日光臨,甚幸!聽說貴宗擅長練丹,能做到肉白骨而起生死,有諸?”
莫閒眉頭一皺,此人看似褒獎,實則包含禍心,不知是為了什麼,口中道:“然也!仙家秘術,非凡人所想象。”
身邊那位女侍說道:“此仍朝中儒家鉅子董源,官拜大鴻臚,平時最反對仙佛。”她低聲的說,倒讓莫閒對她有了興趣。
不過他一笑作罷,不是他願意來,而是昌興帝請他來,腐儒能奈何作了他。
“你們這些自號為方外人士,花言巧語,弄些金丹,矇蔽君王,還說什麼仙家秘術,罷了,我不當這個官,也要揭示你們的老底!”董源很生氣,莫閒身後的人也很生氣,莫閒把手擺擺,幾人剛要暴起,被莫閒硬壓了下去,連帶旁邊的廣度臉皮動了動,惠明倒是老神在在,而另幾個大臣臉色也不好看,白開心更是拍案而起。
“小子,你說什麼?”白開心見不得人看不起莫閒。
“白老將軍,算了,夏蟲不可語冰,一個腐儒而已,不必在意!”莫閒淡淡地說,他不著急,對他來說,世間一切早已看淡,他的追求已不是世間的人所想像。
“一個裝神弄鬼的神棍!”董源臉色通紅,渾身發抖,站了起來,拂袖而起,正要出去,內侍喊道:“皇上駕到!”
眾人起身,莫閒也不例外,拱手相待。
“諸位仙師,還有各位卿家,不必多禮,請坐!”昌興帝發話。
眾人都坐下,董源就很尷尬的,他心一狠,猛然跪下:“皇上,請你收回成命,佛道非治國大道,不可信啊,信佛道者,往往身亡國滅!”
董源哭叫住,莫閒卻安然不動,冷眼旁觀,昌興帝大怒,叫道:“來人,把這廝拖下去,廷杖二十。”又回過頭,對莫閒說:“莫仙師,你沒有事嗎?”
莫閒笑道:“我有什麼事,不過就怕寒了那些為國的修士的心!”
莫閒此話一出,大臣們立刻變色,昌興帝一聽,喝到:“來啊,將董源下獄!”
莫閒立刻成了大臣的公敵,雖然他們不說話,眼中明顯不善,莫閒心中冷笑,既然道門想脫身事外,那就乾脆一些,莫閒不想成為世間王朝的工具,何況此事屬於董源無故挑釁,莫閒不反擊,還當莫閒是好欺侮的,道家本善於借天地之勢,同樣,在朝廷上,莫閒也借帝王之勢,也算一種借天地之勢。
廣度臉色雖沒有變,看得出,他心中也有火。不過佛門不依人王,不得傳教,只是心中暗歎了一口氣,自古朝廷既要用道佛,又防著道佛,但佛教的核心是一個忍字,他默默地念誦一句阿彌陀佛,臉上始終帶著微笑,說:“陛下,董源他也是為了國家,不過不懂得儒釋道三教皆是聖人所立,世間以儒治國,世外是佛和道的天下,兩者不可偏頗。”
昌興帝滿臉帶笑說:“諸位仙師和佛士,能為朕的江山操勞,朕心甚慰,廣度法師說得好,儒釋道不可偏廢,來諸位仙師和臣工,飲了此杯。”
莫閒旁邊的侍女早就給莫閒斟滿了酒,不過,廣度的桌子上卻是素酒,而且是一桌素宴,其他人則是一桌葷酒,眾人舉杯。
昌興帝放下杯子,對莫閒說:“朕有一事不明,貴宗有二位莫閒仙師麼?”
“陛下說笑了,莫閒就是一人,怎麼會有二位,難道陛下見過另一位莫閒?”莫閒笑著說,神情安然。
“怎麼可能,先帝曾畫一位莫閒仙師的像,雖與仙師有些想像,但數十年前來,容貌未變,難道仙師真的青春長駐?”昌興帝說。
“談不上青春常駐,相由心生,保持一顆赤子之心而已,山中歲月,本自逍遙,故無老顏。”莫閒淡淡地說。
“我想青春常駐,仙師可有方法?”昌興帝又問道。
“陛下身為人主,一舉一動心繫萬民,這種山野之人的把戲,陛下還是不要學。”
“請問其方?”
“無它,唯無慾無念,其身自化,渺渺冥冥,身心自然一體,吾身自與大千同。”莫閒笑道,他的話並沒有錯,可是一個帝王你叫他無慾,殺他還容易一些,而這些卻根本做不到,魚和熊掌不可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