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潛入了陳家,可是沒想到,我趕到的時候他們已經全都死了。”
“什麼?不是你乾的?”石頭有些吃驚。
“一直到現在,我都不知道是什麼人乾的,一點線索也沒有,一點蛛絲馬跡也沒有留下,那個殺手好像一下子從人間消失了。”
“會不會這件事情還有知情者?”石頭說著又悄悄往前走了兩步,握著刀的手已經出了汗,他咬了咬牙,決定動手了,但他還對一件事感到很疑惑,於是問,“‘初九’到底是什麼?又與綠松扳指的下落有什麼關係?”
“後來的事情我就不清楚了……”老關下意識地攥緊了手中的紙卷,憑手感他心裡已經有底了,不由得一陣暗自欣喜。
突然,老關把頭往旁邊迅速偏了一下,斜眼盯著石頭身後,眼中流露出一絲詫異的神色。
“怎麼了?”石頭見老關這副表情,也回頭看了一眼,但身後什麼也沒有。
“沒什麼、沒什麼。”老關乾咳了兩聲,像是故作掩飾,“可能剛才是我眼花……”
“你是不是沒有把握殺得了我,所以不敢貿然把‘初九’的秘密告訴我?”石頭冷笑了一聲。
老關知道石頭這是在用激將法,止不住哈哈大笑:“乳臭未乾的小子,我要殺你,你根本就跑……”
可是這次,他再也無法說下去了,他此刻的反應就和陳家老爺子臨死前的表情一模一樣——雙目圓睜,一臉驚恐。他指著石頭身後,嘴唇控制不住地顫抖起來:“他……他……”
石頭立刻警覺地轉過身去,可他仍然什麼也沒看見,後面只有一扇光禿禿的窗子反射著灰白的月光。
難道剛才窗外有人?石頭快步衝過去推開窗子,上下一通掃視,但仍然一無所獲。
“你剛才到底看到什麼了?”他扭過頭去狐疑地問道。
但是他聽到的不是回答,而是“呃”的一聲悶哼——老關已經倒在了血泊中,脖子上皮肉外翻。
“你怎麼了?”石頭大驚失色,衝過去扶起老關,“剛才有人進來了嗎?”
“快……走……”老關掙扎著說出這兩個字,然後又抬起一隻手,指著對面的窗戶,艱難地張了張嘴,突然眼睛一翻,什麼都沒有再說出來就斷了氣。
“嘻嘻。”就在這時,石頭突然聽到有人在身後不遠的地方輕笑了兩聲,那笑聲裡竟然滿是戲謔的味道,笑得他渾身一哆嗦。
這院子裡難道還有別人?他慢慢地扭過頭去,看見一張古怪的臉緊緊地貼在白花花的玻璃窗上,對著他笑了一下。
石頭還沒反應過來,頭部突然遭到重擊,有粘稠的東西從頭頂流了下來,他癱軟在地上……
【8。初九】
轉眼又過了三年。
這天是農曆九月初九。夜晚,大霧。
一個夜間趕路的外地人無意間經過陳家老宅。突然聽到裡面隱隱傳來一個女子淒涼的啼哭聲,哭聲中似乎還有一個古怪的聲音斷斷續續地說著:“爹,初九一直記著,初九終於給您報仇了……”
外地人禁不住好奇,試著推了推院門,沒想到緊閉的大門“吱呀”一聲慢慢敞開了。他隱隱看到院內有一絲亮光透出,似乎有人在裡面,於是便壯起膽子走了進去。
只是他沒有發現,一雙露著兇光的小眼睛,正躲在門後死死地盯著他……
第二天,九月初十,這一天恰好是陳家十一口人的忌日。一個長髮及腰的纖瘦女子孤零零地坐在陳家空置已久的老宅裡,默默焚起一炷香。一張古怪的臉,一對閃著兇光的小眼睛,一臉的悽然與無助……
半晌,她終於忍不住發出啜泣聲,一遍遍斷斷續續地重複著:“初九、初九、初九……”
事實上,“初九”是她的乳名。她爹鮑清河臨死都沒說出綠松扳指的所在,他只是一直掙扎著呼叫:“初九、初九、初九……”
因為他早就知道了會有那麼一天。當陳、石兩家成了兒女親家的那一天,他就知道自己的結局了。於是他要想法保護初九。在她九歲那年,他把初九送去了山上的尼姑庵,又從外地找了個夭折的孩子的屍體,讓陳、石兩家以為他沒有後人了。
初九從懷裡掏出那枚綠松扳指,看了很久,古怪的臉上又浮現出哀傷的表情。
不要放過我
「文/郎芳」
【1。行刑圖】
秋生已經是第九次畫這幅畫了,可還是怎麼都無法完成,這是他最失敗的一次經歷。
他要畫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