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如此緊張皓兒,怎麼會對王叔下手!如果你抗拒王叔,王叔便會折磨皓兒,以皓兒要挾你。你只是自保罷了,而自保的最好方法便是讓他以為得到了你,並且對此深信不疑。”
趙慕竟如此厲害!想不到僅憑一枚銀針就能料到一切。我膽戰心驚,在他眼裡,我彷彿一枚晶瑩剔透的白玉,分毫畢現,他瞧得清清楚楚。
略穩心神,我平靜道:“公子之言,太過複雜,我不明白。”
他眉宇含笑,卻無端地刺痛我的眼眸,“你自然明白我在說什麼,精通醫術的,不一定精通施針術,精通施針術的,不一定會攝魂一線針。”
攝魂一線針?
攝魂一線針!
我心神大亂,眸光不自覺地顫起來,強自掩飾慌亂。
他斜勾唇角,上彎的弧度清俊而自信,“傳聞攝魂一線針乃春秋老人獨門秘技,從不傳人,春秋老人曾言:即便歸西也不會收入室弟子,因此見識過攝魂一線針的,當世寥寥數人罷了。”
我平心靜氣地問道:“公子見識過?”
趙慕不掩臉上的遺憾,“我與春秋老人無緣相見,略有所聞罷了。據說,攝魂一線針可醫病救人,也可攝人魂魄,當然,也可置人於死地。攝人魂魄者,銀針刺入頭顱,被施針者便會昏睡一個時辰,做一個身臨其境的美夢。所謂美夢成真,所謂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便是如此。醒來之後,被施針者以為那個美夢就是自己親身經歷的,毫不懷疑。”書包 網 。 想看書來
趙慕(5)
我靜靜不語,按兵不動。
“你所施展的,便是攝魂一線針,而你也絕對有理由這麼做。”他篤定道,眉宇間的淡笑無比溫和,那目光卻犀利得無所不穿。
“公子抬舉了,我怎麼會攝魂一線針?我還是第一次聽說這種厲害的施針術。”
他所說的沒有錯,我的師傅便是春秋老人,我所施展的便是師傅的獨門秘技,但是我不想承認,因為趙慕為人如何、是好是壞,我尚不瞭解,怎能輕易露底!
我狀若不在乎地反駁道:“我確實捏著一枚銀針,不過是在榻上無意中摸到的,我只想威脅侯爺放過我,並無其他。再者,我根本沒有刺下去,公子怎能斷定我會攝魂一線針?”
趙慕俊眸微抬,目光如錐,刺進我的心口,“你的解釋似有道理,不過我相信你不會威脅王叔,你很瞭解王叔的脾性,也很清楚自己要保護誰。在自我保護和保護皓兒之間,你知道如何取捨,因此,攝魂一線針是你最好的選擇。”
他的推斷都是我當時的所思所想,震驚之餘,我唯有矢口否認,“公子如此篤定我是春秋老人的入室弟子?你方才還說,春秋老人絕不收弟子。”
他手執青銅酒樽,緩緩飲酒,“凡事總有例外,春秋老人性情孤僻古怪,但也有可能在他大限將至之際遺憾這獨門秘技從此失傳,因此便收了一個徒弟……”
我無奈一笑,不語。
他溫和笑道:“既然你有心隱瞞,我也不會強迫你承認。”
我一愣,對他的所作所為愈加迷惑。
靜默。
飛花飄落,枝影婆娑,涼風入袖,身上的燥熱有所緩解。
趙慕悠然斟酒,黑髮微揚,纖長的睫毛微微上卷,美如佳人。那稜角分明、豐薄合宜的嘴唇輕輕抿著,十分誘人。此男子的容貌比尋常女子俊朗,比尋常男子明麗,贏得邯鄲城所有年輕未婚女子的芳心暗許,也吸引了眾多男子的目光。
“看夠了嗎?”他忽然道。
“如此美貌,怎麼也看不夠。”我從容一笑。
“那你不妨看個夠,我不介意。”趙慕大大咧咧的目光看過來,與我的目光相觸。
四目相對,夜色靜止。
相視片刻,我承受不住他目光的調侃與熱度,開口道:“公子救寐兮母子倆,寐兮感激不盡,不知公子有何打算?”
他的目光仍在我的臉上,彷彿迷失了方向,喃喃道:“並無打算。”
我差點兒暈過去,那他為什麼要把我們從侯府救出?這不是害我們嗎?我的怒氣隱隱發作,“既然如此,明日一早,我和皓兒便不打擾公子了。”
趙慕的眼神平靜而古怪,似有千言萬語,卻又像是一汪枯潭毫無生機,“你只能待在這裡。”
“為何?”
“你無須擔心,王叔不敢來此騷擾你。”
“為了我和皓兒,公子與侯爺針鋒相對,值得嗎?況且,你我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