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想出一個法子。
“無情,我想麻煩你一件事。”我打破夜的寧靜。
“何事?”無情低低地問。
“這件事兇險萬分,如果弄不好,你就會喪命,如果你僥倖辦成了,此後的日子也會刀鋒飲血、殺機重重。”我沒有誇大事實,這件事的後果,完全可以預料得到。
“對我來說,沒有比做劍客更兇險的事。”他沒有被我嚇到,嗓音十分平靜。
我強硬道:“無論成功與否,你幫我辦完這件事後,我不希望你再為我涉險。”
無情沒有接腔,好像陷入了沉思。
過了好久,他才問:“究竟何事?”
當我說出“奪取天劍”的時候,他並沒有驚訝,或許是我看不見他震驚的表情。
我接著道:“楚翼、嬴蛟、趙慕,三方必定為天劍爭得頭破血流、損失慘重,待他們殺得兵卒殆盡時,你便現身,趁機奪取天劍。”
無情毫不猶豫地答應,“好,我會看準時機再出手。”
“可是你還沒答應我,這件事後,不要再為我涉險。”我決意迫他答應。
“皓兒的母親涉險,我可以不理嗎?”他淡淡地反問一句。
我被噎得說不出話,接下來他又說了一句,讓我更是啞口無言,他道:“倘若我受傷了,你會眼睜睜地看著我流血,不為我包紮嗎?”
的確如此,雖然我只是將他當作朋友,卻也不會看著他流血而什麼都不做。咳,我該怎麼說服他呢?
本想以奪劍一事迫他不再為我涉險,卻變成令他再次為我踏上刀鋒劍叢。
無情脫下外袍,披在我身上,我想拒絕,卻又把話嚥了回去。照他的脾性,應該不會聽我的。
我唯有拉緊他的外袍,因為城外的夜風吹得我瑟瑟發抖。
外袍混合了汗味和他身上的氣味,融合成一種男子漢的體味,繞於我的鼻端,纏綿不去。
身上漸漸暖和,我以眼角餘光瞥見他面色寧靜,他也不說送我回去,難道就這麼一直待下去?
可是,我不習慣這樣的平靜,我希望他能說點兒什麼。
黃雀(2)
“寐兮。”
“你為什麼不問我……”
我們竟然同時出聲。我側眸看他,追問道:“你想說什麼?”
無情看著我,眸光寧和,“回到邯鄲,何時與趙慕成親,設法知會我一聲。”
或許我看錯了,他的眼眸深處沒有傷,沒有落寞,可是,我不想欺騙自己,他再如何隱藏,我也看得見。
“我畢竟是秦王的寐姬,能否以另一個身份瀟灑地活著,還未可知。”我冷然一笑。
“趙慕所想之事,一定可以辦成,你該信他。”他的語氣是由衷的。
“我也不知,對未來之事,我不敢妄斷,走一步算一步吧。”
“趙慕會是一個好夫君,他在你身邊,我也放心。”
無情緩緩說著,很平靜,卻又似乎壓抑著什麼。他為什麼跟我說這些?我無端地覺得不妥,他這話像是交代什麼似的。
他又道:“趙慕至今無妻無妾,你知道為什麼嗎?”
我擇要道來,“十二年前,我是趙顯侯府的舞姬,趙慕在趙王宮中見過我一面……趙顯將我送給秦王,當時趙顯權勢滔天,趙慕還沒有得到趙王的寵信,便只能看著我遠去秦國……十二年後,他得知我被趙顯抓回侯府,便夜探侯府救我。”
他感慨道:“原來,趙慕至今未婚,是因為你。”
我輕笑,“原本我也不知,前幾日,他才告訴我的。”
無情失笑,“十二年深情,十二年痴等……我真的比不上他。”
語氣裡,帶著濃濃的敬佩與自嘲。
一時間,我不知如何開解他,“你不要這麼說……我心裡不好受。”
瞬間,沉默。
也許,今晚談過之後,他會真正地放下我,不再想著我。他是劍客,理應無情,對劍客來說,斬斷情絲是不是較為容易一些?
我無恥地想著,轉向另一個話題,“我讓你奪劍,你為什麼不問原因?”
“劍客只執行任務,不該問的不會問,尤其是不會向事主問一些與任務相關的事。”無情慢慢道,望著那廣袤無垠的蒼穹。
“你將我當作事主?”我明白劍客行走天下的處世原則,卻有意逗他。
“不是,我只是習慣了不問緣由。”他似乎有點兒無措,緊張地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