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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部分

天亮後難逃魔掌,就給兒子留下標記,託付給範氏撫養,並由範氏設法引開暗哨,縱窗鑽進齊胸麥田,逃到湯溪城郊李塘下王師駐紮地。次日親自率師襲擊陰陽街,插旗為界,對寺姑橋以北秋毫無犯,以南燒殺一空,團練姜嚴良及其丁勇大部分被殲、因形勢吃緊,沒來得及尋訪幼子就撤去……

景連在水共客棧期間,王妃本想為他選位賢淑完婚。但深知兒子與姜家小女有生死之約,且已懷了他的骨肉,就不再勉強,而且儘管事過境遷。但清廷懸賞搜捕太平年餘部的風聲還緊,客棧人雜眼多,不宜長期潛伏,因此有意讓他鍛鍊成才,以繼未竟大業,因而打點行裝,由李老伯帶到一處深山,拜師學習文韜武略……

景連來到與外界隔絕的秘密據點,以道教為掩護,度過他有生以來,最嚴酷的軍事生活,白天苦練武功,晚上苦讀天書。戒律規定:在這裡結識的教練,學友均屬保密的範圍,任何人外洩一人一事,都予以軍法制裁。他在這裡生活僅一年多,卻將影響他的一生。可是景連是在陰陽街長大的,過慣了農村自由自在的生活,對反清復天缺乏傳統的意識,再說他日夜思念景花,對那些說教毫無興趣,反而產生厭惡情緒……

王妃得知兒子的情況極為失望:“野馬易馴,人志難強,還是放過他吧!”只得叫李老伯把他接回,讓他回到陰陽街,並囑咐:“清廷還在追捕太平天國殘餘勢力,處境困難,你絕不能以母親為念,絕不能暴露自己身份,否則斷送天朝大業,還會危及我母子的性命。你還是從那裡來到那裡去,繼續過平民百姓的生活。我這裡還有些銀票,是你父遺留下應急用的。作為你安家娶親之用及給予範氏的補償。一俟成親,就速離陰陽街,自尋歸隱之處,過男耕女織的生活。但你必須懂得,錢再多,也生不帶來死不帶走,乃屬身外之物,如果以錢為重,勢必成為錢奴,造禍自己,徒增人生變數,爾一生求溫飽足矣。這裡原是非之地,不能久留,也不可再來。到了時局安定時,我自然會設法舊地重遊,拜謝恩人……

由於寒潮南下,又擔擱了幾天,可灰茫茫的周天不但不見雲開,反而下了一場大雪。但他思鄉心切,就決意回到浙江。王妃原是才女,胸懷全域性,見識非凡,有極深沉的人生感悟,為了天國未竟的事業、為了保住侍王的血脈,毅然割捨親情,讓他回到已經熟悉的熱土家園……

十冬臘月,貴溪城內一片銀白世界,儘管寒風刺骨,但山民們紛紛進城置辦年貨,流動商客也增多,沿街店鋪生意興隆,一派年關將近的景象,王妃將自己多年來的積蓄包成兩包,說:“這塊漢玉佩是侍王傳家之寶,留給孫子也罷,這枚金釵是天朝監製,是賜給女新科狀元的,你就轉交我未來媳婦;這些古玩非玉即金,是分給範氏、玉蓮、綵鳳、景花、景芳、玉林、小跟牢作紀念吧……

這天母子倆吃了早點,見門外大雪紛飛,就叫李老伯備了兩匹馬,收拾了行李,打側門騎出水共客棧的後園,冒著風雪來到信江碼頭,顧了條船,兩人在鼓滿風帆的烏篷船前面岸上揮淚惜別。

隨著風帆遠遠離去,那埠頭上的王妃風衣飄蕩,揮動著素手,景連站在船頭,在模糊的淚眼裡,她風動的柔發和擺動的衣裙,仍然歷歷在目。但隨著時空移遠,她的身影越來越小,最後消失在瀰漫的風雪中。但她美麗、華貴、堅強的巾幗英雄形象和對天國未竟偉業的執著追求,不因時空流逝而埋沒,而且永遠留在人們的心中。

這,就是他的母親。

欲知景連此去風險如何,下回分解。

第五十八回 生邪念夢遊遇陰豔 矯迷途善舉擎天宇

景連經過千辛萬苦,終於在貴溪古城裡尋著生母,實現了人生夙願,但他的潛意識裡無時不呈現出陰陽街、樹叢沿的眾多親友的音容笑貌,特別是情深義重的景花和他們未出世的骨肉,緊緊牽動著他的心……

金秋時分,谷溪流域乳霧飄蕩,氤氳常駐,萬物滋潤,天地對流,陰陽交泰,是懷育生命的好季節,人稱小陽春。

自從景花懷孕以來,公婆自以為香火有繼,這是祖宗保佑,也是幾代人樂善好施,積下的陰德。於是選擇良辰吉日,殺豬宰鵝,先謝天地,後祭祖宗。再叫朱興到蓮花寺朝拜送子觀世音。朱興藉故推託不去。朱信源見狀挺身而出,特地吃齋三天,薰香沐浴,攜帶金字紅燭,高香去蓮花寺還願。

朱大媽何氏原先總覺得媳婦在孝敬公婆,服侍夫婿,接待人來客去太隨心所欲,有違古訓,不怎麼令人滿意。但自從有了身孕以後看法就不一樣了,真是橫看橫滿意,豎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