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事長和總經理象朋友之間串門一樣的登門拜訪，還是有生以來第一次碰上。

如燕赤霞所料，楊濤死活不肯收下二人帶來的禮物。聞心微笑道：“老楊，你看仔細了，可有一樣東西是送給你的？也就是表表我們夫妻倆對老人和孩子的一點心意，你不會這麼瞧我們不起吧？”楊濤才不再推辭，無可奈何的收下了。

燕赤霞對規劃書的事隻字不提，只和楊濤和他的老母親拉著家常，楊濤這才主動說起了自己的經歷。

楊濤從部隊回來以後因為父親在稅務局工作，就被安置到了地稅局上班。他工作努力積極，人又勤勉好學，幾年後就當上了稅務所的所長；妻子是他轄區內一家民企的會計，結婚一年後就生下了兒子；但這種幸福生活因一次徵收屠宰稅的稅收行動完全改變了。

在那次行動中，因為一輛運輸生豬的大貨車為了逃稅瘋狂逃竄，楊濤帶領一名年輕的部下開著三輪摩托拼死追截，結果中途不幸出了車禍。最終豬老闆被楊濤的同事堵獲，但只是罰款賠錢了事，楊濤那名年輕的部下卻永遠失去了左腿。部下的痛不欲生令楊濤心如刀絞，原本滴酒不沾的他喝得醉熏熏的獨自一人闖進了豬老闆店鋪大打出手，致使兩人重傷，一人輕傷；豬老闆的雙腿被他當場打成粉碎性骨折，下半生只能在輪椅上渡過。

楊濤也為自己的衝動付出了沉重的代價，妻子因此丟下孩子離他而去，在他入獄半年以後父親因突發腦溢血不治去世；在稅務局的大好前程丟了，連飯碗也丟了。勞改釋放犯的身份令楊濤出獄後四處碰壁，為了生存苦苦掙扎。最近的一份工作是在一家小廠的老闆看中，可做了不到兩個月的副總經理廠子就關了門；欠了一屁股債的老闆還算義道，跑路之前給了他三千元錢。

楊母在一邊早已是聲淚俱下，燕赤霞夫婦也聽得唏噓不已。默然良久後燕赤霞為了緩和一下沉重的氣氛，拍著楊濤的肩笑道：“看你也不象很強壯的樣子，身手不錯嘛！”

楊濤道：“當兵那會兒想去海軍陸戰隊的，沒能選上。”悽然一笑道：“身手好有什麼用？當保安一個月只能掙個千來塊，還要運氣好人家才要你。”

聞心微動容道：“別人不要我們要！我家老赤可是很看重你的才華！你就呆在九霄公司安心工作吧！”

儘管楊濤的規劃書是五個人選裡面最完美的一份，但其餘四人各有千秋同樣優秀，僅僅憑藉一份規劃書讓燕赤霞很難選擇。他決定分別找五人再談一談，乾脆把情況給他們挑明瞭，聽聽他們怎麼說。

找楊濤談話的時候，楊濤卻沒有其他人共有的半句豪言壯語，只是誠懇的說道：“燕總，以我這個身份和能力擔任這個職務確實不合適。你要瞧得起我的話，也不要安個什麼名份頭銜，我也不在乎；你就安排我做個普通職員吧，你管著那麼大一個攤子，我就是給你出出主意當個幕僚也是好的。”

燕赤霞道：“你要只是做個普通職員的料我就不存在找你來談了。問題是五個人都很優秀，辭掉任何一個我都捨不得！”

楊濤答道：“燕總，我來了十多天對你的意圖也看出了些門道。我給你提個建議怎麼樣？”

燕赤霞奇道：“哦？說說看！”

楊濤道：“我建議你五個人都留用。雖然上次你沒有承認，可也沒有否認，證明我第一次面試的判斷是對的。操作一家企業上市不是件簡單的事，首先需要專業人才進行企業整合，逐步進行資產最佳化重組。”

“既然難以做出選擇，那就不一定非要設定總經理助理這個職位不可，選兩到三個人掛個公司顧問的頭銜就可以了，這幾個人實際上就是你的智囊團。不參與公司的決策，但是對公司的工作提出處理的具體辦法建議，只要你認可，簽字執行就可以了；這樣一來權力不至於過於分散還是集中在你手中，又減輕了你的工作壓力和負擔。”

“智囊團還有一個重要的作用，民營企業高階管理人員的權力下放的幅度和監督的力度應該是要成正比的。但是據我觀察，九霄公司這方面暫時還沒有形成一個有效的機制。要馬兒跑，也要給馬兒吃草，但馬兒的韁繩只能緊握在你的手中！這幾個人直接對總經理負責，採取定期和不定期兩種稽核審計方式。需要注意的是，這幾個人至少有一個必須不定期輪換，以免搞成象明代一樣的廠衛機構。”

“要進行整合和資產最佳化重組的話，必定有的企業要捨棄，有的企業要重點發展；在大方向定下來之後，重點企業如何發展，就需要根據專人人才的第一手資料來做出決策；所以五人中剩下的幾人可以派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