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樓。
“喲,瞧這是誰來了,稀客,稀客呀。”
李奇剛一進樊樓,正好被從樓上下來的樊少白看見了,急忙迎了上去。
李奇靦腆道:“少白,你千萬別這麼說,其實---其實我也想來你這裡蹭吃蹭喝,實在忙的抽不空了。”
樊少白直翻白眼道:“蹭吃蹭喝?那你還是繼續忙吧,千萬別來,小本生意,可經不起你們這麼折騰。”
李奇沒好氣道:“樊少白,這才多久沒見,你咋就變得這麼小氣了,堂堂東京第一樓的東主,連碗友情飯都不願意施捨,唉,太傷我心了。”
“我已經是遍體鱗傷了。”樊少白埋怨道:“你可知道,我這裡可已經有三個專門蹭吃蹭喝的東西了,你若是朋友,好歹也分一個過去呀。”
不用說,樊少白口中的一定就是高衙內他們。李奇立刻撇清關係道:“這我可就愛莫能助了,他們若去醉仙居,必須得先付賬。”
“下次我也這麼做,特別高衙內那廝,想來吃飯了,就與我稱兄道弟,去迎春樓就不記得老子姓誰了,真是豈有此理。”樊少白髮了一頓牢騷,隨即正色道:“對了,你來我這有什麼事嗎?”
李奇正色道:“我來找一個人。”
樊少白問道:“誰?”
“鹽鐵使,老黃。”
樊少白愣了愣,知道這是他們官場上的事,也沒啥興趣,頭朝上一揚。道:“四樓中間那個包間。”
“謝了。哦,四樓還有包間嗎?”
“有。”
“給我留一間。”
“先付錢。”
“抱歉,真沒錢。你知道的,我不愛帶錢在身上。”
“就知道是這樣。”樊少白無奈的搖搖頭,道:“我今後上你們店。也得養成這習慣。”
李奇哈哈一笑,道:“好了,我先上去了,待會再聊。”
來到樓上,李奇剛準備敲門,就聽裡面有人道:“人人都說醉仙居的菜有多麼好吃,依我之見,醉仙居的菜還不如樊樓啊!”
又聽一人道:“那倒也不是,自從李奇上任以後,醉仙居基本上都是他徒弟在掌勺。當然不如這樊樓,金刀廚王的廚藝還是要遠勝宋嫂的,嘖嘖,就那一道無相,至今仍令人難以忘懷。”
又有一人道:“經濟使的廚藝是了得。但是那張嘴更加厲害了。”
這聲音李奇是十分熟悉。正是黃信仁的聲音。
“哈哈,我想起來了,信仁,在朝中除了王黼以外,就屬你與他打交道最多了。”
“我倒寧願從來沒有與他打過交道,也不怕你們笑話,反正你們也清楚,如今我一看到他來上朝,心裡就慎得慌。”
哼!我有這麼恐怖麼?分明是你做賊心虛呀!李奇哭笑不得的了摸了摸自己的臉頰,沒有興趣再聽下去了。抬起手敲了幾下門。
“誰呀!”
“李奇。”
裡面登時一陣沉默,過了一會兒,門才從裡面開啟來,只見門後站著一儒服老者,這人李奇認識,姓周,乃是門下省諫議大夫。
李奇拱手打了聲招呼。
對方卻只是點了下頭,倒不是故意冷落李奇,只是心裡十分詫異,以至於失態。
黃信仁目光朝外面一瞥,道:“喲,原來是經濟使呀,真是好巧啊!”
語氣中充滿了敵意。
李奇站們門前也沒有急著進去,反而微微一笑,道:“這可不是巧合,實不相瞞,我是特意來找鹽鐵使的。”
屋內幾人皆是一愣,任誰都知道,李奇與黃信仁是井水不犯河水,根本是毫無交情可言。
黃信仁本人也覺得有些不可思議,皺眉道:“哦?那不知經濟使有何事指教?”
李奇呵呵道:“指教可不敢當,畢竟在下乃是晚輩---。”
黃信仁不等他把話說完,就帶著一絲怨氣道:“你還指教少了。”
李奇兀自面帶微笑,不願就此多說,他真的很趕時間的,直接道:“能否請鹽鐵使移駕在下的包間。”
黃信仁道:“有什麼話在這裡說不得嗎?”
李奇乾脆道:“錢。”
這未免也忒直接了吧。其餘幾人面面相覷,眼中都透著一絲好奇,要知道,如今大宋的財政大權就掌握在他們手裡啊。
黃信仁雙眸左右瞟動了幾下,朝著幾位好友拱手道:“對不起,各位,我先失陪一會兒。”他身為三司巨頭之一,自然明白談錢就不能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