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她自從出發以來,難得見她如此示軟過,勾了一下嘴角。
楚隨之眯了一下眼。
厲鳶剛把水灌進嘴裡,就感覺那朵花撓了一下她的手心。
“噗——”
一壺水,一半送給空氣,一灑了自己和寧逐兩人一身。
她下意識地瞪向楚隨之,對方面不改色地衝她一笑。
谷飛雪跑到寧逐的身邊:“寧逐哥,你衣服溼了。”
寧逐搖頭:“無事。”
他用內力蒸乾水份,然後去看厲鳶:“厲鳶,你……”
厲鳶發現自己能動了,她惡狠狠地道:
“我不用蒸乾,我去換一套。”
她拿起包袱,大步往林子裡走。
女孩子要換衣服,馮子傑不能跟過去,只能大喊:“師妹!林中多蒼獸,有什麼事大聲叫我!”
寧逐看著厲鳶的背影抿了一下唇。
楚隨之伸了個懶腰:“時間不早了,你們也都睡吧。我去撿一些樹枝。”
……
厲鳶換完了衣服,沒多久楚隨之就來到了她的身後。
她抱胸而立,已經開始運氣。
剛開始看見對方時的那點緊張和害怕全都被他的肆意妄為變成了怒火,聽見他的腳步聲,她一回頭,剛想罵他,卻突然被猛地推到了樹上。
楚隨之的呼吸噴在她的頸側:
“剛才在眾人面前水深火熱的感覺怎麼樣?是不是每一刻都怕我說出什麼不該說出的話來?”
厲鳶抬頭瞪他:“你是故意的!”
“我是故意的又如何?”楚隨之眯起眼:“如果不是你招惹了那麼多的男人我又何須至此?”
厲鳶剛想反駁,他就一字一頓地道:
“我以為你招惹了我和雷光就已經是極限,沒想到你在另一個世界還招惹了寧逐和一個馮子傑。厲鳶,你到底惹了多少男人?”
不多不少,也就八個……
然而這話她肯定是不能說的,她道:
“我哪裡惹你了?我和你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從來都不是兩情相悅。雷光他已經死了,你還提他幹什麼?寧逐和我是指腹為婚,我也不喜歡他,就一個馮子傑而已。你那麼多的紅顏知己,憑什麼指責我?”
楚隨之冷笑:“你聽聽你這話,一口氣說了和這麼多男人的糾葛,你不累嗎?”
厲鳶:“……”
是挺累的。
她惱羞成怒:“這不關你的事!我和你的糾葛已經在上一輩子就結束了!”
楚隨之呼吸一滯,咬牙道:“我早就說過,我和你永遠都不會結束。只要我在一天,我就會強求一個結果。”
厲鳶無奈地揉了一下眉頭:
“你到底是怎麼找到這裡來的?怎麼還會碰上寧逐?”
楚隨之看了一眼天色:“我順著一條裂縫而來,其實上個月我就和那個小子見了面。許是老天都看不下去我受這個委屈,讓我一過來就知道了真相。你不要想我像上次一樣不明不白地走。無論我什麼時候消失,我都會把你帶走。”
厲鳶欲哭無淚,她一屁股坐在地上:“你就放過我行嗎?我上輩子已經死在你面前了你還想怎樣?”
這話一出,楚隨之的呼吸就是一滯。
他下意識地想起了剛才和寧逐在湖邊說過的話。
寧逐說過,他不願重蹈他和厲鳶的覆轍。
他和厲鳶的血海深仇如同一道天塹,只要這個事實在,兩個人就永遠都沒有向前邁出一步的可能。
厲鳶自刎之前的眼淚還歷歷在目,他嘆了一口氣,語氣不由得柔了下來:
“我本來是想放過你,但是我在一個地方發現了這個……”
說完,他從鐵牌裡掏出一個酒罈。
這個酒罈一出,即使沒有開啟瓶塞,酒香也醇厚得香味撲鼻。
厲鳶的眼前一亮。
楚隨之一笑:“我就知道你喜歡這個。給他們喝的是我在那裡隨便找的,這一罈才是整整釀了十多年的。”
厲鳶眼巴巴地看著他把酒塞開啟,接過去就要猛灌一大口。
“是我從一棵樹下挖出來的。”
“噗——”
楚隨之不緊不慢地看著厲鳶滿臉的狼狽:“怎麼,喝不下去了?是不是想起了什麼?”
厲鳶看著他眯起的長眸,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不可能吧,他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