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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節變局

的光線有些暗淡,有種讓人無法看穿迷霧的朦朧。

在張臨的指引下,車隊徑直駛向唐姿虐殺林宙的十字路口。

沿途,到處都是廢棄的車輛,空無一人的樓房,隨著冷風在寒氣中來回飛舞的紙屑、塑膠袋、各種垃圾。

喪屍也需要睡覺。

卡車碾過地面發出的震顫,使它們驚醒。面目猙獰的變異生物跟隨著聲音一直往前,動作靈活的血屍在屍群當中居於前列。尚未完成二次變異的普通喪屍死死盯著這些同類,滿是腐肉和汙垢的臉上表情頗為怪異。似乎是在羨慕,又好像是在憎恨。

因為速度的關係,密密麻麻圍攏過來的喪屍,很快分成兩個互不相連的部分。血屍在前,普通喪屍在後。尤其是落在後面的屍群,它們的數量比前一屍群更加龐大。其中有很多外形奇異的喪屍。尤其是頭部,有些像蒼蠅,有些像老鼠,還有像臭蟲和跳蚤。

喪屍和血屍都沒能追上卡車車輪比腳步的速度快。這是人類的優勢,智慧和科技的象徵。

臨近十字路口,車隊速度漸漸慢了下來。透過越野車前擋風玻璃,已經可以看到不再發揮作用的紅綠燈。

張臨扯了扯林宇的衣服,帶著招牌式諂媚的笑,指著前面,討好地說:“就,就是這兒。”

林宇一直在沉默。

他把身子靠在座椅上,彷彿渾身上下沒有絲毫力氣,就連目光也變得呆滯。

張臨很是不解地看著他,前排和後座上全副武裝的警衛也流露出疑惑的目光。

過了幾分鐘,林宇終於用雙手撐起身體,神情木然地走下車。

鋼筋架仍然矗立在十字路口。

這裡應該是唐姿選擇的行刑位置。很空曠,隔著很遠也能看見。

林宙保持著死前的姿勢,被牢牢綁在架子頂端。

他身上的衣服大部分被喪屍扯落,幾乎完全**。從肩膀開始,兩邊胳膊被捆上十幾圈鐵絲。手肘、前臂、手腕……捆綁者顯然沒給他任何掙脫的機會粗硬的鐵絲繞過胸口,沿著肋骨中間的凹陷一直向下。最後,把整個臀部與鋼筋牢牢固定。

遠處,跟隨車隊而來的屍群漸漸接近。負責警戒的人正在緊張測算著距離。

林宇邁著虛浮的腳步,走到鋼筋架前,默默看著面目全非的弟弟。

雖是冬天,屍體一樣會腐爛。

他嘴巴大張著,身體表面腫脹發黑,臉頰和胸腹高高隆起,膨脹得活像人形氣球。失去彈性的面板很多已經裂開,露出無數網狀的縫隙。下面的肌肉變成褐色。臉很大,與身體完全不成比例。

除了張臨的供述,還有那枚金色徽章,沒有任何證據能夠表明屍體就是林宙。

他實在太爛了,面部五官和身體部分沒有任何可供辨認的細節。儘管如此,林宇還是覺得這就是自己的弟弟。

那種奇異的感覺,只有最血緣關係最親近的人才能體會到。

林宇抬起頭,屏住呼吸,忍受著近在咫尺的惡臭。他繃緊渾身上下的肌肉,像雕塑一樣站著,雙眼充血,死死盯著林宙烏黑泡腫的臉。

那雙填滿腐肉膿液的眼睛裡,充滿了恐懼和無助,痛苦和屈辱。

弟弟,是個非常可愛的男孩。

是個陽光活潑的少年。

是個英俊瀟灑的年輕人。

兩兄弟曾經為了一顆糖果打鬧。為了零花錢分配不公爭吵。為了穿著品味、女人、家產等問題產生矛盾……可不管怎麼樣,他終究是我弟弟。

他管我叫“哥哥”。

我們有同一個爹,同一個媽。

“……是誰幹的?”

沒有人回答林宇的問題。於是他再次提高音量,爆發出雷鳴般震耳欲聾的咆哮。

“究竟是誰?誰幹的”

張臨看看四周,發現很多人都用冰冷的目光注視自己。

這感覺很糟糕,讓人很不自在。

張臨暗自嚥了咽口水,顫巍巍地抬起腳,膽戰心驚走到林宇身後,小心翼翼地囁嚅:“那個……是,是個女人。”

這話他昨天晚上就說過。

林宇當然明白張臨話裡的潛臺詞是北面小樓裡那些人。

林宇不知道張臨是不是想要故意栽贓陷害。他不想追究這個問題。

現在,他只想發洩,想殺人。

無論是誰,都行。

既然那些人有槍,說明在這座城市屬於較為強大的勢力。不管這件事情是不是他們乾的,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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