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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三節 哀鳴

就能心滿意足。

京一號基地百分之九十的功能姓建築都位於地下。儘管掌握了自動掘進機這種特殊的技術,地下空間的設定仍然顯得困難。因為,這不僅僅只是把土壤石塊從地下挖出來那麼簡單。構成房屋的牆壁必須足夠堅固,建築之間的基本架構必須以抗震為基礎,被破壞的岩層必須填充以密度極高的特種水泥,還必須進行防滲透、防水、防腐蝕等一系列複雜的外部處理工作。在種種“必須”的限制下,導致地下基地的建設成本極高,難度遠遠超過在地面興建的同類房屋。然而,在目前一片混亂的局勢下,唯有這些早在戰前就開始建設的地下居住區,才是人類真正的安全居所。

孫湛的辦公室高大寬敞,完全符合他將軍的身份。

這種做法肯定過於浪費。然而不僅僅是孫湛,其他高階軍官的居室也跟這差不多。他們並不認為這有什麼錯,也從不覺得這是對他人利益的野蠻搶奪。正如和平時期高官顯貴們常說的那句話:“老子辛苦了一輩子,為國家和人民付出那麼多,享受奢侈一下,也是應該的。”

辦公室裡的光線很暗,穹頂的熾光燈只開到“2”的照射度。這種光線照射度總共劃分為l5個等級,越往上,光照強度越大,最高強度“l5”相當於正午時分,太陽在沒有云層和任何遮擋情況下,光線最強烈的模擬環境。像現在這種只開設到“2”度的光線,通常只是用作夜間床頭燈的設定。

孫湛盯著辦公桌正前方升起的藍色螢幕,雙手十指交叉,以肘部斜杵在桌面上。他一言不發,每當螢幕畫面自動轉換的時候,才能在光線與明暗交替的短暫時刻,看到從老花鏡片背後釋放出的恨怒與陰冷。

畫面是今天上午從空軍方面傳送過來的。由於不能使用大規模對地轟炸之類的戰術,空軍目前正處於縮編階段。他們的任務只負責偵查、監控,以及有限的戰術支援。因為現實環境與戰局的限制,在諸項任務當中,監控就變得越發重要。

在一片被晨光籠罩的荒地上,矗立著幾座三角形木頭架子。木架上躺著幾具身穿制式軍服的屍體。他們雙手攤開,向著天空儘量展示出身體的每一部分。

就行政事務而言,孫湛倒也算是一名合格的將軍。他清楚記得每一個下屬的模樣和名字,包括軍銜、個人喜好、家庭情況等一系列資料。這種強大的記憶力,使孫湛在本系統當中,深得中、下級軍官愛戴。這也是人之常情,當必須仰視的大人物走到面前,親切叫出你的姓名,用關懷話語詢問自己家庭和工作情況的時候,大多數人都會倍感溫暖,產生出“士為知己者死”之類的想法。

一根木頭穿進葉向陽的肛門,斜插在地面上,與屍體之間形成約莫四十五度的夾角。另外兩根略長的棍子分別撐住他的肩膀,使其不至於倒下。雙手從腕部被一根鐵絲牢牢捆住,沿著肩膀兩邊平平伸開,依靠張力平攤在胸前。飛機從空中完整拍攝下屍體的每一個角度,他死得很慘,喉嚨的破口清晰可見,甚至還有幾隻食腐昆蟲在周圍遊蕩。葉向陽的面孔很是猙獰,完全被憤怒和恐懼扭曲著,雙眼圓睜,很有些死不瞑目的意味。

整整幾個小時,孫湛一直呆在辦公室裡看這些圖片。他絲毫不感覺飢餓,也不覺得口渴。被仇恨與狂怒支配的神經早已變得麻木,徹底壓制了身體其它器官的需求。

恐怕只有老人才能理解孫湛此刻的想法。他沒有兒子,孫維義曾經是被孫湛當做兒子一樣的寄託。被蘇浩殺掉以後,這種殘留的親情寄託,又被孫湛逐漸轉移到葉向陽身上。當然,兩個人之間並無血脈關係,可葉向陽總是面帶微笑,對孫湛的態度也很恭敬。一今年齡與自己兒子相仿,也很是聽話的年輕人,每當看到他的時候,孫湛總會不自覺的將其與照片上的兒子重疊起來。

然而,他還是死了。屍體被扔在野外,被擺成故意示威的形狀。

在螢幕光線的映照下,孫湛的面孔變得越來越扭曲。他雙眼通紅,盯著螢幕,牙齒咬得越來越緊,額頭兩邊暴起密密麻麻的血管。

這狂放兇暴的動作急劇消耗著體力,這與戰鬥中的體能衰竭完全不同,孫湛只覺得有種說不出的東西正遠離自己。拼命伸手,卻無法抓住。它是那麼的溫暖,那麼的珍貴,自己寧願付出所有與其交換。可是,它終究沒有實體,彷彿空氣般虛無縹緲。它就在眼前一直搖晃著,那雙眼睛充滿尊敬與不捨,還有自己多年未曾體會到的熱切。然而,每當自己伸手去抓,卻只能感受到刺骨的寒冷,以及從指間穿過的氣流。

“兒子,兒子,兒子啊——”

孫湛渾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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