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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7 決戰開始(中)

場異常血腥的戰鬥感受更加直接,感覺也更加糟糕。

波爾薩克是比埃紐克營三連計程車兵,多年以後他都無法忘記175.2高地的那場血戰:“我們都管那個小山頭叫地獄山,那一戰也叫地獄山血戰,不過我覺得地獄不足以形容那裡的恐怖,那裡不是什麼地獄,而是切切實實的煉獄……”

“之前我們營已經發動了5次進攻,配合我們一起圍攻地獄山的班德羅夫斯基營發動了三次進攻,戈蘭斯基營也攻了兩次。我們三個營圍著這個小小的山頭狂攻了一天一夜,請注意。是踏踏實實的一天一夜,除了中間吃了一次午飯和晚飯,我們幾乎時時刻刻都在進攻!”

“山坡上一片焦黑。除了彈坑就是屍體,據曾經衝上山頭的約普回憶。山頂上已經被炸平了,一棵樹、一塊完整的石頭都找不到,全都被猛烈地炮擊粉碎了!”

“而讓我們感到驚奇的是,那理應是一片生命禁區的所在,猶太人卻始終據守不退……當然,他們也無處可退,地獄山被我們圍得水洩不通,別說大活人。就是一隻老鼠也別想逃出來!”

“我始終不明白的是,在這樣的絕境當中猶太人是怎麼挺過來的?就算他們不怕死,也不要休息,甚至可以不吃飯,但總要喝水吧?雨停之後超過40度的高溫天氣中,動一動就會冒汗,不喝水?那怎麼生存?但是我可以向上帝發誓,那座山上沒有水,一滴水都沒有,除了泥就是土!”

插一句嘴。波爾薩克說得一點兒都沒錯,175.2高地確實沒有水,山上沒有水源。而且之前波蘭人庫存的淡水在猛烈的炮擊中全部被炸上了天。馬科夫和他的小夥子們確實是乾渴難捱,渴到極致的時候就只能喝尿,當尿都沒得喝的時候,只能抓一把溼潤的帶有獨特硝煙風味的泥土潤一潤,在這種極其不利的情況下,他們始終在堅持,始終拒絕投降,直到迎來戰役的勝利。

讓我們繼續回到波爾薩克的記憶中去:“晚上6點,當我們匆匆吃了一點晚飯。大家都不敢吃太飽。因為接下來我們要做劇烈地運動,吃飽絕對不是一個好選擇。而且地獄山的環境……嘖,這麼說吧。去那裡的時候最好別往胃裡塞太多食物,吐得時候會很辛苦……我曾經就見過一個補充過來的新兵,這個可憐蟲剛剛爬上山坡就開始嘔吐,連膽汁都吐出來了……”

“地獄山確實讓人作嘔,還沒有接近,你就能聞到一股畢生難忘的味道,不是硝煙,硝煙算什麼?而是屍臭,暴曬讓屍體很快就開始腐敗,散發出濃郁的‘地獄芬芳’,每一個第一次登上地獄山的人都會被燻一個跟斗……”

“戰鬥開始了,我埋頭在屍體堆裡匍匐前進,對‘地獄的芬芳’完全無動於衷。對我來說,這種味道已經不算什麼了,我很清楚,如果我連這點兒氣味都不能忍受,那麼很快就會變成散發這種氣味的物體……”

“我身後跟著的是新兵耶卡,小夥子很討人喜歡,很會來事嘴巴也很乖,所以作為前輩我給了他一點點小建議:‘堵死你的鼻子,儘量的用嘴呼吸,這會讓你稍微好過一點兒!’。耶卡很聽話,按照我的話去做了,不過僅僅堵上鼻子是遠遠不夠的,因為你無法蒙上眼睛,當你看到一具具高度腐敗滿是蛆蟲的屍體,甚至要在這些蛆蟲之間摸爬滾打的時候,你就會明白,氣味真心不算什麼!”

“耶卡吐了,一發不可收拾,可憐的孩子吐得抽搐了起來,過了一會兒,他大概是精神崩潰了,只聽見他怪叫了一聲,猛地從屍堆裡彈了起來,掉頭就往回跑。我記得當時衝他爆喝了一聲,我命令他馬上趴下,立刻回來。但是他沒有聽,跌跌撞撞的在屍堆中跑著,連帶著其他剛剛抵達地獄山的新兵一起逃跑……”

“連長對此很生氣,我扭頭望向他的時候,他已經端起了步槍:‘不準逃跑!否則殺無赦!’。然後只聽見連長在那裡大喊:‘全體都有,瞄準逃兵,開槍!’。一陣噼噼啪啪的槍聲之後,耶卡和其他逃跑的新兵一起永遠的留在了地獄山……”

“耶卡的死可能讓我有些觸動,不過那時候我已經完全麻木了,打死這些逃兵之後,我們繼續沿著屍堆向上爬……根據我的經驗,前半截路程不需要擔心猶太人的槍子兒,那時候他們被我們的炮火壓制住了,不太可能開槍。真正需要擔心的是最後30米,別看距離很近,但這時候炮火支援已經停了,猶太人可以從容的從戰壕和散兵坑裡探出身體朝我們開火……而且由於距離特別近,他們打得也特別準。那時候我們會在軍官的帶領下發起衝鋒。對,傻小子,是衝鋒,而不是開槍,留在原地意味著等死,只有衝鋒才可能有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