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婭一點兒都不喜歡算計自己人,這讓他很有負罪感。如果同志之間的關係都變成了這樣,那還可以信任誰?革命還有什麼意思?
列寧自然也知道克魯普斯卡婭在想些什麼,不過他卻不這麼看,倒不是因為他是陰謀家,也不是因為他鐵石心腸,而是他認為所謂的革命本來就是一種鬥爭,這種鬥爭不僅僅是對敵人的,對於所有的布林什維克而言都必須經過殘酷的鬥爭優勝劣汰,只有那些意志品質最堅毅、能力最強的人才能走到最後!
對列寧來說,這是必然的過程,類似克魯普斯卡婭那種想法有百害而無一利,是婦人之仁!優勝劣汰是自然法則,不光適用於敵人,也適用於布林什維克!
這個道理不光是列寧懂,托洛茨基一樣也懂,否則,在李曉峰犯錯之後,他們的代表加米涅夫就不應該是殺氣騰騰的喊打喊殺,而是應該儘量的挽救和幫助年輕的同志了。
這麼說吧,列寧派和託派都是半斤八兩,大家都不是省油的燈,列寧這邊稍微手軟一點兒。托洛茨基是不會念什麼好,更不會覺得這是什麼階 級友情。他恐怕會覺得,列寧這是腦殼壞掉了,會覺得這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就比如現在。看著李曉峰犯了大錯誤,托洛茨基在第一時間就對手下的精兵強將做出了指示:“一定要抓住這個機會!”
有了托洛茨基的明確指示,加米涅夫之流才會那麼積極,那麼主動。接下來的三五天時間裡,針對李曉峰的批評或者說批判聲是一浪高過一浪,潮頭是相當的嚇人。
“中 央委員會已經不能對此不聞不問了,事件的影響太惡劣,也太不能容忍了。再不採取果斷的措施,我們布林什維克在世界範圍內的崇高聲望就要被一粒老鼠屎敗光了!”
應託派要求召開的中 央委員會緊急會議上,剛剛從前線匆匆趕回來的托洛茨基終於亮出了屠刀。狠狠地給了某仙人一刀。
老大都發話了,小弟們自然不能閒著,從布哈林到李可夫再到克列斯廷斯基一個個輪流開火,看那架勢大有將某仙人輪 暴的意思。
相對於託派的熱烈,呃。或者說興高采烈,列寧、斯維爾德洛夫和斯 大林顯得就很沉默了,端坐在上首的他們一個個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心觀自在。淡定得彷彿現在被群毆的不是他們的人一般。
為嘛?很簡單嘛,託派要送上門找虐。要作死,攔著他們幹嘛?等他們表演夠了,然後狠狠打臉就是了。
“列寧同志,你對此難道就沒有什麼意見嗎?”加米涅夫第一個將矛頭對準了列寧,看來他對導師大人也是記恨已久,這回準備報仇雪恨了。
列寧其實不太想搭理加米涅夫。對這個傢伙他已經失望透頂,看見他就像看到了一坨屎,誰願意搭理一坨屎呢?
不過如今這個傢伙自己送上門來找虐,列寧也不介意順著他的話將托洛茨基帶陰溝去。
“我需要有什麼意見嗎?”列寧玩味的反問了一句。
加米涅夫一聽這話,就像打了雞血一樣。他覺得這是列寧無話可說了,該輪到他給列寧一點兒眼色看看了。幾乎是在列寧的話音剛落,他就迫不及待地說道:“您當然要有意見,安德烈.彼得洛維奇的行為萬分的惡劣,敗壞了黨的聲望,讓革命者蒙羞!作為他的入 黨介紹人和領路人,以及作為黨和國家的領導人,您就這麼眼睜睜的看著,什麼都不做?什麼都不說?”
這幾乎已經算是在指控列寧了,頓時會場裡的氣氛為之一變,之前默不做聲的列寧派紛紛抬起了頭,冷漠地看著加米涅夫,大戰一觸即發!
面對加米涅夫的挑釁,列寧卻依然是一副風輕雲淡的表情,他饒有興趣的問道:“敗壞了黨的聲望,讓革命者蒙羞。加米涅夫同志,不得不說,這是相當嚴重的指控!不,你已經不僅僅是在指控,而是已經定罪宣判了。試問一句,這些罪名和結論是誰下的?”
加米涅夫沒有注意到列寧在話語中已經設下了陷阱,過於亢奮的他一頭就撞了進去,他猛地扯開公文包,將一份份報紙拿出來,指著上面的文字和照片大聲疾呼道:“這些結論是人所共知和人所共見的!歐洲所有主流的報紙上詳實的刊登了安德烈.彼得洛維奇的暴行,從文字到照片應有盡有,這是難道是可以抵賴的嗎?”
說著這貨情緒激動的揮舞著那些報紙,張牙舞爪地大聲控訴某仙人的罪行。當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加米涅夫身上時,這個傢伙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快感,他偷偷用於狂瞥了一眼被“晾”在一邊的列寧,想要看看導師大人臉色會多麼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