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片空曠的田野裡,布柳赫爾和他的連隊用極大的毅力在阻擊快速衝擊過來的哥薩克騎兵。幾乎沒有任何防禦工事,也沒有任何火炮,全連一百二十名戰士只能依靠一挺膛線都快要磨平的馬克沁阻擋白軍前進的步伐,而在他們身後一千多名紅軍戰士正在發足狂奔,向著山樑上林木叢叢的dyadin村跑去。
杜托夫高坐在馬背上,很輕鬆地放下了望遠鏡,打頭的騎兵連在發現紅軍的第一時間就策馬衝鋒。以他們的速度和衝擊力,捅穿赤匪那道可笑的防線就像捅破一層窗戶紙一樣容易,反正杜托夫本人是這麼認為的。
“讓後面的部隊加快速度,不能放跑了赤匪!”
杜托夫十分輕鬆地下達了這道命令。也許在他的眼裡,布柳赫爾和鮑里斯的部隊就是送上餐桌的一盤菜,甚至連刀叉都擺好了,就等著他張嘴享用。
不過杜托夫很快就會發現,這盤菜不是那麼好吃的,甚至放在餐盤裡的根本就不是一盤菜,而是一盤子能崩掉他滿嘴大牙的花崗岩。
杜托夫的騎兵十分輕鬆愉快的發起了衝鋒,也許他們覺得這次衝鋒不過是一次騎兵衝擊力的展示,幾乎任何沒有依託的輕步兵面對他們的時候只會望風而逃。
他們錯了,錯得非常離譜,在三百米遠的前方,布柳赫爾和他的小夥子們沒有一個人逃跑,所有人在軍官的指揮下整齊劃一的向飛馳而來的騎兵猛烈的傾瀉彈雨。
哥薩克們很快就嚐到了苦頭,不斷有人中彈掉下馬背,不斷有人連人帶馬栽進泥地。他們揮舞馬刀炫舞揚威的行為,在對面的紅軍士兵看來,簡直是一群可笑的小丑。
柯熱米亞卡在多年以後回憶道:“三連長之前是不同意帶上我的,理由是我負傷了。對於這樣的說法我表示了強烈的抗議。沒錯,我的一條胳膊是抬不起來了,但是這並不影響我走路。不影響我行軍!哪怕只有一隻手,我也可以幫助同志們多帶一點彈藥。也可以幫機槍手扛槍架……哪怕我只有一隻手也要去打狗日的白軍,為我的連長、政委和全體一連的兄弟們報仇雪恨!”
“在我的不斷懇求之下,三連長終於還是帶上了我,當我們抵達dyadin村的時候,企圖偷襲白卡利特瓦的杜托夫哥薩克匪徒跟我們撞在了一起,在團長布柳赫爾同志的帶領下,我們打了一場奇蹟般的阻擊戰……哥薩克們根本就沒有想到我們會寸步不讓。也沒有想到泥濘的田野讓他們的駿馬變成了邁不開腿的嬌貴小姐。”
“……那些蠢貨以為可以像以前一樣用馬刀驅趕我們,結果遭到了我們的迎頭痛擊……我拼命地搖動著手柄,給帆布彈帶裝子彈,機槍手彼得太歡樂了。他的手指就沒有從扳機上鬆開過,一條彈帶裝上去,頃刻之間就被全部發射了出去。如果是以前,彼得敢這麼幹,排長會狠狠地的踢他的屁股。警告他再這麼無節制的開槍,就送他上軍事法庭……而現在,排長巴不得這個傢伙更快一點,最好一口氣將所有的子彈全部射出去才好……馬克沁的儲水箱已經開始冒蒸汽了,如果沒有水的冷卻作用。那根槍管恐怕會紅得發膩……我可以肯定,這根槍管在戰鬥結束之後一定會報廢……”
當機槍手彼得打完最後一條彈帶的時候,對面泥濘的田野上已經看不到活著的哥薩克和馬兒了。三連還沒有崩潰,他們就首先混亂了,隨著殿後的軍官一聲令下,他們像跛腿的兔子一樣狼狽地逃跑了。如果不是布柳赫爾命令不得追擊,三連的小夥子們都有心上去痛打落水狗了。
“一排負責掩護和打掃戰場,剩下的同志立刻撤退!”
布柳赫爾的頭腦十分清醒,這一次勝利更重要的原因是哥薩克們太大意了,而且他們衝上來的也只是先頭部隊。等後面的主力上來了,還想在這片空曠的田野上阻擊對方,無異於痴人說夢。見好就收,趕緊退回後面的dyadin村才是上策!
布柳赫爾的判斷一點兒都沒錯,當杜托夫在望遠鏡裡目睹了自己先頭部隊的醜態之後,當場就發狂了:“槍斃那個白痴!哥薩克不需要膽小鬼!”
在杜托夫的命令下,他的主力部隊迅速向前挺進,大有一口氣吃掉布柳赫爾和鮑里斯的意思。不過他的動作還是慢了一點,等他趕到先前的戰場時,一排已經很愜意的打掃完戰場,帶著哥薩克們的馬刀和騎槍撤入了dyadin村。
“進攻嗎?閣下?”
杜托夫惡狠狠地瞪了參謀一眼,對於驕傲的哥薩克來說,吃了這麼大的虧怎麼能夠不報復?按照的他脾氣就該踏平這個該死的小村子,將村民和赤匪一起殺光光。這才能消除他心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