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或蹲著的人。每一輛敞篷車廂裡擠滿了人,已經到了車廂的最大容量。
天色太黑,麥克看不清這些到底是什麼人,看上去這些人像是穿著俄軍制服,但天色實在太黑了,麥克實在拿不準是否看清了。這時一個戰友小聲對麥克說:“你看到了嗎?那些俄國佬把戰友的屍體堆起來抵禦寒風。”
正在這時,軍士長用手電照了過去,只見每一輛平板車廂裡都是這樣用屍體堆砌起來。麥克呆若木雞地看著這些車廂從身邊緩緩駛過,他清楚地看到許多慘白的面孔和已經在寒風中僵直了的四肢。在極度驚愕的狀態下,麥克只發出了一聲嗚咽般的回應。
就在麥克以為噩夢即將結束的時候,一件更可怕的事情發生了。大約有四五具屍體因為車廂抖動的關係,從屍體堆上掉了下來並落在了鐵軌邊上。不過芬蘭人並沒有停下來的跡象。然後屍體被列車的車輪碾成了碎塊……
一連竄的噩夢之後,列車停在了帕裡卡拉。這是協約國遠征軍的前進基地,離維堡大約有一百多公里,接下來的路程他們就不能坐車了。而必須依靠雙腿和手裡的步槍。
整個站臺上到處擠滿了忙碌的人群——到處是全副武裝計程車兵,還有老百姓和俄國戰俘。衣衫襤褸的戰俘們被一些手拿警棍計程車兵呵斥著,抽打著,直到被送上北去的死亡列車。
麥克後來才知道,這些所謂的戰俘,都是俄國波羅的海艦隊駐赫爾辛基的海軍,被芬蘭政府逮捕之後,他們全部被判罰服苦役,至於服刑地點,自然是苦寒的極圈附近。
不過麥克顯然覺得芬蘭人的根本目的就是要處死這些不服從的俄國人。嚴寒的冬季,幾乎沒有任何禦寒措施而且還飢腸轆轆的俄國人,恐怕沒有一個能生存下來。
和衣不遮體的“俄國戰俘”相比,麥克無疑是幸運的,合眾國正在不遺餘力地保護自己計程車兵從俄羅斯冬天的淫威中逃脫出來。在摩爾曼斯克。不斷有運載著毛毯、羊絨衣、防寒靴、手套、毛皮頭套、和行動式暖爐的船隻正在靠港。
不過這些堆積如山的物資如何運抵前線卻是一個大問題,芬蘭人為此作了巨大的努力,但這些努力並沒有收到應有的效果。俄羅斯嚴冬的力量巨大得令人難以描述。
而不管是俄國還是芬蘭,除了主要的城鎮,幾乎沒有像樣的公路,到處的道路都是破爛不堪。鵝毛大雪把廣袤的土地嚴嚴實實地包裹了起來,所有的道路也被厚厚的積雪掩蓋了。連綿的冬雪和極度泥濘的道路讓交通不得不陷於停頓。幾乎所有輜重實際上都陷在了泥中,只有老式的馬車還可以勉強通行。
進入12月下旬之後,芬蘭北部的交通完全被漫天大雪所癱瘓了。遠征軍不得不停下來疏通道路,麥克奮力剷雪以恢復交通。結果是他發現自己和小夥伴一旦停下來,道路立刻就會被大雪重新蓋得嚴嚴實實。
做了一整天的無用功之後,麥克和他的小夥伴們還必須踉踉蹌蹌地在路邊找一個可以擋風的地方搭建帳篷過夜。而讓他們忿忿不平的是。軍官們卻可以徵調當地民宅,躲在裡面美滋滋的烤火、抽菸喝酒。
直到三天之後,跌跌撞撞的麥克和小夥伴們終於抵達了拉彭蘭塔,遠征軍將收復這裡,然後直撲維堡。不過對於麥克來說。戰鬥什麼無所謂,早點死掉也許能早點擺脫噩夢一樣的俄國。他和小夥伴們最害怕的是站崗,冬季的夜晚比一百個俄國壯漢還要可怕!
在自己的崗上站了大約一個小時左右,突然看見幾個黑影出現在眼簾中。麥克馬上趴到了掩體邊上,在他把手從口袋中拿出之前,又順著戰壕的邊向外看了一眼,看到那幾個黑影正向自己走來走來。憑感覺說,麥克覺得那是自己人,但他也不能排除那是俄國偵察兵!
在前線上,到處都流傳著俄國偵察兵的故事,據說某某營某某連就有人在站崗的時候開小差,結果被彪悍的毛子大切八塊,連全屍都沒有。
不過麥克覺得這種故事更像是軍官們編造出來嚇唬他們這些小兵的,理由嗎,自然是防止他們在寒冷的冬夜打瞌睡或者喝了太多禦寒的伏特加醉死過去。
麥克氣哆哆嗦嗦地抽出手拿起了步槍,步槍的已經被白霜所覆蓋,麥克手指的面板都被粘住了。他強忍著鑽心的疼痛,向黑影喊道:“口令?”
黑影給出了正確的回答,這讓麥克鬆了一口氣,作為一個沒有任何戰鬥經驗的新兵,碰上了這種情況,緊張是必然的。而且他一點兒都不想在聖誕節前夕殺人或者被人殺死。
軍靴踩在雪地上發出的咔吱咔吱聲,提示著來人正在接近,麥克能夠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