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曉峰抵達維堡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了,這個年月的火車,速度不是一般的慢,上午出發到晚上才走完這一百多公里的路,甚至就這還是專列,其他普通列車如今在停在路上讓車呢!
作為志願軍的總政 委和後勤總司令,從五月十五日開始,這一萬六千人的吃喝拉撒和思想動態都歸他負責。實話實說,參加革命一年多以來,這還是某人第一次獨當一面,也是第一次體會到了小斯、斯大林他們的辛苦。
權力越大責任也就越大,雖然進入芬蘭的志願軍連同紅鷹團一起才一萬六千人,但這一萬六千人的衣食住行都是事兒,稍微出一點兒紕漏,就可能影響全域性。
“炮彈錯了?”聽了手下的彙報,某人嘖了一聲,不可思議地問道:“炮彈怎麼會出錯?”
在志願軍第二師(也就是圖哈切夫斯基紅八軍一部)原本的炮兵團的基礎上,中央為了增加志願軍的戰鬥力,特意組建了一個炮兵旅,下攜三個炮兵團,裝備了三種口徑的火炮,包括1909式76毫米山炮36門,1910式105毫米加農炮24門,以及1909式122毫米榴彈炮24門。
應該說這個炮兵旅還是相當強大的,但出現的問題也讓人哭笑不得。1910式105毫米加農炮應該算這其中射程最遠的壓制火炮,比神馬76毫米山炮威力大得多,但偏偏後勤部門的人就給這種加農炮配發了一種完全無法使用的彈藥,那群傻瓜將1909年式施耐德105毫米山地榴彈炮的彈藥發了過來。
這兩種彈藥雖然都是105毫米口徑。但是完全不通用,等於是說志願軍威力最大的壓制火炮還沒上戰場就先廢掉了。這種錯誤實在讓人哭笑不得!
“把這批炮彈退回去?”
李曉峰白了這貨一眼,心說你還真是老實,退回去調換能用的炮彈似乎合情合理。但是某仙人知道不能這麼幹。從彼得格勒通往維堡的交通線路運力十分緊張,排程一天二十四小時都在連軸轉。這時候將幾車皮彈藥往回撥,不是增加交通線路上的負擔麼。
“通知紅軍總後勤部,告訴他們炮彈不對。讓他們趕緊地將能用的炮彈送過來!”李曉峰很不客氣地說道。
“那這批炮彈呢?”
李曉峰又看了這個傻瓜一眼:“暫時存入倉庫,等合用的炮彈送到了,到了運力緩解的時候,再還回去。”
這個參謀雖然沒有說什麼,但從他的眼神中,李曉峰不難看出迷茫和驚訝。對此,他只能說這孩子太老實了,根據他跟紅軍和蘇維埃有關部門打交道的經驗來看,先退炮彈絕逼是找不自在。那群官僚主 義氣息嚴重的傢伙收回炮彈之後。肯定要倒打一耙。不會承認是他們出錯了。反而會將所有的責任都往志願軍方面推。
扣下這批炮彈,就等於掌握了打臉的證據,一旦那群貨唧唧歪歪的不配合。李曉峰立刻就可以拿著相關證據去導師大人那裡打小報告,虐死這幫二貨。
也許有的同志會說。這尼瑪也太官僚主 義了吧?沒錯,俄國不管過去、現在還是將來都是這麼官僚主 義。十月革命勝利之後,隨著蘇維埃政權的建立,雖然開除了一部分沙俄舊官僚,但是不管是列寧還是托洛茨基都不可能一舉將所有沙俄時代的“公務猿”統統開除了賬。
導師大人和二導師都沒有這麼二,將所有的官吏全部趕回家,固然是完成了大掃除,固然是達到了革命的純潔性,但是那麼做一個迫在眉睫的問題就擺在了面前,國家機器完全癱瘓了,誰來維持政府的正常運轉,誰來辦事?
所以當時的做法是,清除了領頭掌印的,取代他們職位的是先進的老革命家。下面辦事的人,除了一部分成分實在太高,或者有反 革命傾向和乾脆就是反 革命的傢伙,大部分都保留了下來。
這麼做肯定是迫不得已,不管是導師大人還是托洛茨基都知道這絕對是存在問題的,但是沒有辦法,黨內可用的人才實在太少了,哪怕是從1917年開始黨員呈現爆炸數量增長,但是其中忠心可用的人才實在太少,不足以一比一的去替換沙俄留下的舊公務猿。
所以只能用老革命當領導當帶頭人,牽頭搭架子,先湊合著把國家機器支撐起來。剩下的事情等一邊革命一邊慢慢想辦法吧!
問題是,官僚主 義這玩意兒真心是會傳染的,而且也不是所有的老革命都有著崇高的覺悟,黨內之前扯皮打嘴炮的事兒就不少,學習了沙俄時代先進經驗之後,這幫貨中的一部分開始變得愈發地讓人厭惡了。
辦事拖拖拉拉踢皮球,那根本就不叫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