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一日凌晨時分,格羅霍夫斯基大街444號依然是燈火通明,一場小型酒會正在進入高潮。流亡華沙的白俄反 革命份子的頭頭腦腦們興奮地圍坐在尤登尼奇的周圍,聽這位所謂英雄高談闊論。
輕鬆的笑聲和喝彩聲讓氣氛無比融洽,如果忽略掉這是在華沙,是處於流亡狀態,一切就顯得盡善盡美了。
尤登尼奇在人群中穿梭不停,儘可能的跟每一個賓客都談上幾句,哪怕雙方之前根本不認識,從來沒見過,也要裝出一副老熟人、老朋友的樣子。
酒過三巡,當所有的賓客都微微有些醉意時,宴會的氣氛達到了高潮。不過在這一片和諧的氛圍中,作為主人的尤登尼奇卻看不出多少高興的意思。每當周圍無人的時候,他就會露出焦慮和不安的情緒,甚至聲音稍微大一點兒,就會讓他受驚。
“這位上將可真是個膽小鬼。”m帶著一絲不屑對身邊的李爾文說道。
李爾文只是默默地點點頭,間諜小姐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讓人根本不知道她是同意還不是不同意。對此m又是微微一笑:“我最欣賞你這張毫無表情的臉。一個合格的間諜必須學會掩藏自己的情緒,而之前我見過的那些所謂精英,沒有一個能做到。
李爾文微微低頭,頷首道:“謝謝您的誇獎。”
m輕笑了一聲:“我不是在誇獎你,而是在陳述事實。我們的情報機構實在是令人失望,難怪一次次的敗在了一個毛孩子手上!”
李爾文依然沒有說話,因為她非常清楚,某仙人絕不是什麼毛孩子,如果毛孩子都有某人的本事,這個世界早已被熊孩子佔領了。在她看來,m還是太小看某人了,對某人的危險程度沒有引起足夠的重視。
而用李爾文親身經歷來說。這無疑是相當危險的。她看了看眼前端著高腳杯做貴婦狀的m,很是想不通,上面怎麼會派這麼一個看上去毫無情報工作經驗,而且還未對敵人有真實瞭解的女人掌控軍 情六處。
說實話。這很作死。實際上李爾文對這次的計劃只有一個評價——簡單和作死。用尤登尼奇做誘餌,引誘某人上鉤,然後剷除某人。怎麼看怎麼覺得這個計劃相當的簡單或者幼稚。
李爾文不覺得尤登尼奇有多重要,從他狼狽逃到華沙的那一天起,這位曾經的步兵上將就淪為了喪家之犬。他在國際政治舞臺上的價值無限的接近於零。像這樣的昨日黃花,根本就無需理會。
李爾文覺得像李曉峰那麼精明的人,沒道理會對一個毫無價值的尤登尼奇感興趣,殺掉他或者綁架他能有什麼用?不就是一點兒心理上的快感嗎?
m忽然又開口了:“我知道你對本次的計劃評價很低,認為毫無意義。但是,小甜心。作為一個過來人,我必須告訴你,作為一個間諜,你還必須對目標的背景和心理活動做更多更專業的瞭解。”
說到這兒,m微微一頓。忽然問道:“說一說,你絕對安德烈.彼得洛維奇是個什麼樣的人?”
李爾文愣住了,怎麼這麼像是老師向學生提問的口吻呢?這種老氣橫秋的口氣還真是讓人不爽。不過她也清楚,這位m女士有老氣橫秋的資本,連首相見了她都客客氣氣的,可見其背景有多深。
李爾文小心翼翼地回答道:“根據我的瞭解,這位安德烈.彼得洛維奇先生是個奇才。有著敏銳的頭腦,足夠強力的手段,而且處事十分果斷和老練,很難對付。”
“是嗎?”m輕輕的嘬了一口香檳,帶著一絲輕蔑說道:“恰恰相反,在我看來。這位安德烈.彼得洛維奇只是一個毛孩子。行動相當的情緒化,死要面子,喜歡出風頭……不過是一個還沒長大的孩子而已!”
李爾文不說話,但這不代表她同意m的意見。甚至連m也看出了李爾文的真實想法。她又說道:“我們來賭一賭吧!你覺得安德烈.彼得洛維奇不會來,對尤登尼奇沒興趣。而我覺得他一定會來。會親自出手對付這個大光頭。就賭十英鎊好了!”說著,m也不等李爾文答應,翩翩然的就走了。
這個女人的臭架子真是讓人受不了!
李爾文在心中吐槽了一句,從這位m上任以來,她就覺得彆扭。倒不是跟其他同事一樣不習慣給一個女人做下屬。而是她本能的覺得這位m女士相當的危險,她那張和煦的笑臉下面隱藏著難以想象的狠辣。
甚至李爾文覺得這個女人已經對她產生了懷疑,這一次的所謂釣魚行動,不像是準備釣安德烈.彼得洛維奇這條大魚,而是想將隱藏在組織中的鼴鼠找出來。
李爾文不露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