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力佔領”十月革命的象徵性軍艦,這充分說明他們是有組織有企圖顛覆黨的領導。
當然,這些所謂的證據都不值得一提。比如所謂的武器,那不過是參演軍官們的隨身配槍而已,剛剛抵達列寧格勒一心想著放鬆的他們忘記鎖好自己的配槍了。實際上在衝突爆發期間,沒有任何一個陸軍軍官企圖使用自己的配槍,一槍都沒有放過。
至於證據二就更加可笑了,也許陸軍軍官們確實追擊過逃跑的海軍學員,但什麼企圖奪取阿芙樂爾號就是扯淡了。實際上他們也就是追了一小段,都沒有抵達阿芙樂爾號停泊的碼頭。再說阿芙樂爾號哪怕是降級為訓練艦。可並沒有解除武裝,上面的大炮、機槍雖說是教具,可都是能夠使用的真傢伙。以陸軍軍官的配槍的那點兒火力談什麼奪艦?
反正李曉峰是不會在這種可笑結論上簽字認可的,因為這個事件不管怎麼鬧。最後始終要彙報給列寧的。以導師大人的智商,用這種玩意兒糊弄他?那才真心是作死!
李曉峰很清楚,如果拿這種蹩腳的所謂證據給列寧看,那導師大人絕逼會反過來狠狠地抽他們嘴巴,那時候不光不能扳倒圖哈切夫斯基,反而會穩固圖哈切夫斯基的位置。
“正確的做法,是實話實說,事實認定可以有所偏頗,但是不能過份。罪名不要定得太聳人聽聞。那樣列寧同志根本就不會相信。”
霧風耶維奇皺起了眉頭,虛心問道:“可是這種不痛不癢的罪名怎麼能夠擊垮圖哈切夫斯基呢?在我看來連擊垮加馬爾尼克都夠嗆!”
李曉峰笑了笑反問道:“你不懂,列寧同志根本就不會認為軍隊當中存在什麼反革命集團。這欺騙不了他。真正讓列寧同志擔憂的是軍隊當中拉幫結派的問題,尤其是那種很惡劣的拉偏架行為。而加馬爾尼克這次就正好是這麼幹的!”
李曉峰侃侃而談道:“你們覺得列寧同志相信加馬爾尼克的專案小組得出的結論嗎?一件很明顯的酒後鬥毆事件,責任被放大和完全推給了海軍,這在列寧同志看來會是什麼性質的?我認為列寧同志很可能會認為這就是紅軍中的軍種之爭,這就是藉著卑鄙的手段打擊異己!”
霧風耶維奇繼續問道:“如果是這樣,那麼在加馬爾尼克專案小組的出結論的時候。列寧同志就該表示反對才對啊!”
李曉峰笑道:“列寧同志之所以沒有發話,原因也很明顯。那就是顧及託派和圖哈切夫斯基的面子,他一定能看出這是誰的手筆,為了維護即將接班的托洛茨基的權威,在這種小事上他只能選擇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只要他們不太過分也就算了!”
稍微一頓,李曉峰繼續說道:“而現在,情況完全不同了,我們全面否定了這個結論,整個事件進一步升級了,我們和託派全面扛上了,這時候我們還算客觀的結論如果都被託派翻盤了,那我們將面臨全盤崩潰,這時候,列寧同志恐怕更傾向於接受我們得出的更符合事實且影響力更小的那個結論!”
霧風耶維奇挑了挑眉頭問道:“可這有什麼意義,這個結論不足以擊垮託派阿?”
李曉峰搖了搖手指,高深莫測地說道:“不,這將擊垮託派。所有的同志都能看到,圖哈切夫斯基藉此進行的反戈一擊全面失敗了,他和托洛茨基在軍委的威信將進一步跌落,而我們將全面的佔據上風。這種影響力將是全面性的,那意味著大家都知道接下來該怎麼選擇站隊了。”
“可是這並沒有直接搞垮圖哈切夫斯基!”霧風耶維奇強調道。
“直接搞垮圖哈切夫斯基是列寧同志不允許的,如果我們那麼幹,列寧同志會狠狠教訓我們。”李曉峰淡淡地說道。
霧風耶維奇摸了摸後腦勺,問道:“可是之前跟斯大林說好了,總參歸他們,而現在圖哈切夫斯基並沒有直接垮臺……”
李曉峰伸手製止了他:“你聽我說完,直接搞垮圖哈切夫斯基是不明智的,但是可以間接的來嘛!可以讓圖哈切夫斯基自己主動下臺嘛!”
“這怎麼可能?”霧風耶維奇瞪大了眼睛問道。
“很有可能阿!”李曉峰笑眯眯地回答道,“你們覺得圖哈切夫斯基現在是什麼心情?尤其是我們支開他開軍委緊急會議,你們覺得他會好過,會善罷甘休?尤其是他獲知我們對加馬爾尼克的指控以及對加馬爾尼克專案小組的處罰決定之後,你們以為他會怎麼做?”
霧風耶維奇愣住了,因為以他的政治智慧不難猜出圖哈切夫斯基會怎麼做——他恐怕無法也沒辦法忍耐,如果這都忍了,那麼今後誰還跟他這個總參謀長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