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神聖羅馬帝國皇帝利奧波德一世表現得真心是慘不忍睹,首先這貨以保護哈布斯堡家族血脈的理由丟棄維也納自己逃命了,只留下洛林公爵(就是最後一課中那個洛林)查理在維也納固守。
在這個關係到歐洲基督教生死存在的時刻,揚.索別斯基站了出來,率領三萬大軍在維也納城下一舉擊敗土耳其軍隊,成為了基督教世界人所共知的英雄。當時揚.索別斯基被稱之為波蘭雄師,羅馬教皇也罕見地將“基督教世界救世主”這一稱呼冠以揚.索別斯基。
看上去波蘭很好很強大,前途一片光明?你真要這麼認為那就是錯到了家!揚.索別斯基就是波蘭的轉折點,因為在維也納的空前勝利,這位自負的國王被衝昏了頭腦,以為這是開疆拓土的大好時機。揚.索別斯基準備乘熱打鐵,繼續討伐奧斯曼土耳其,準備將摩爾多瓦和瓦拉幾亞從奧斯曼土耳其的控制下解放出來。但是很遺憾的是,維也納的勝利真的只是一個奇蹟,接下來揚.索別斯基一敗再敗,最後一次作戰中幾乎被生擒!
再然後波蘭的輝煌就戛然而止了,揚.索別斯基死後,波蘭內部的貴族陷入了內訌,以至於波蘭國王的位置竟然被一個外人也就是之前講查理十二時提到的那位薩克森選帝侯奧古斯特獲得。
那麼這場內訌是怎麼回事呢?說出來都是民.主惹的禍啊!
可能有同志要驚詫了,這關民.主什麼事兒?民.主不好嗎?民.主當然好,但是奇葩的民.主制度也會害死人的。咱們從頭說起,還記得之前說過波蘭立陶宛聯邦成立的是一個共和國嗎?雖然這個共和國的元首叫波蘭國王、立陶宛大公,但共和國就是共和國。這個波蘭第一共和國享有當時歐洲少有的貴族民.主。所謂的波蘭式貴族民.主總結起來就是一種制度:波蘭國會實施自由否決權。
這麼說吧,我們現在的這個世界,各國的立法機構實施的民.主制度基本上都是少數服從多數。但是當年的波蘭國會不是這個套路,所謂的“自由否決權”其實就是強化版的聯合國安理會大國一致原則,大國擁有一票否決權。而波蘭國會的貴族議員們則統統享有這種一票否決權。
現在大家就知道了問題在哪了吧?安理會為什麼乏善可陳?無非是大國一致原則,而波蘭的自由否決權比大國一致更加糟糕,所有的波蘭貴族議員都擁有否決權,也就是說只要一個貴族議員不高興(不論是出自公心還是一己私利)都能夠否決一項國策。
在這種制度下,波蘭的國會幾乎不可能做出任何決策,哪怕是敵人大軍壓境,只要波蘭國會里有一個帶路黨,那麼戰爭準備都是遙遙無期。更可怕的是,這種制度竟然在波蘭存在了一百年!
同志們可以想想,這一百年裡能耽誤多少事,能錯過多少機遇啊!更可笑的是,終結這種糟糕的民.主的竟然不是波蘭人自己,而是波蘭的敵人,隨著波蘭被瓜分得乾乾淨淨,這種民.主也就消失了。從客觀的角度說,波蘭長久的悲劇,一方面確實是地緣環境糟糕,周邊都是一群豺狼虎豹,但是更重要的還是內鬼太多,每每到了關鍵的時刻,只顧自己個人私利的波蘭貴族就會站出來坑爹,不是一次兩次,而是樂此不疲。對於可憐的波蘭人來說,這真心是敵在前三排。
當然,波蘭老百姓也不是二百五,一次兩次三次的被坑,總會有醒悟過來的時候不是。在1791年,面對內外交困的惡劣環境,波蘭人也開始了改革圖存。重點就是一部《五三憲法》,這是歐洲第一部也是世界第二部憲法(僅晚於《美利堅合眾國憲法》),這部憲法最重要的一條就是廢除了那個蛋疼的“自由否決權”,改為少數服從多數。
只不過波蘭人醒悟得實在是太晚了,十八世紀晚期充斥著混亂和殘暴。法國人忙於大革命沒心思管波蘭問題,英國人被“孤立”在大陸之外,忙著處理新大陸的那一灘爛事。而有能力管波蘭這一攤子事兒的國家無疑例外的都是波蘭的敵人,首當其衝的就是普魯士、神聖羅馬帝國和俄羅斯。這三家當年可是瓜分波蘭的主力,尤其是俄國人,作為波蘭的“保護國”怎麼可能眼睜睜的看著波蘭走上改革圖強的道路?
於是乎俄國人首先站出來給波蘭一點顏色看看,因為《五三憲法》所引發的“護法戰爭”爆發。按照當時的形勢,戰爭一開始就牽扯了四方勢力:擁護憲法的波蘭貴族,反對憲法的保守貴族、俄羅斯和普魯士。其中擁護憲法的貴族和普魯士理論上屬於同盟關係,但是讓護法派沒有想到的是,這個盟友一點兒也不可靠,腓特烈.威廉二世一開始就拋棄了護法派。自然的戰爭的結果也是一目瞭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