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大林犯了一個錯誤,他小看了圖哈切夫斯基的能力,所以他並沒有在第一時間投入反攻,也沒有把古比雪夫的建議當一回事兒。雖然他嘴上答應了古比雪夫的建議,但卻只是當做耳邊風。
察裡津的部隊沒有做進攻的準備,他們依然呆在戰壕、散兵坑或者殘垣斷壁之間,等待著鄧尼金的白軍主動挑釁。不過這種等待註定是做無用功,因為鄧尼金是一個相當有決斷的人。
“我們沒有多餘的時間可以浪費了,”鄧尼金不容置疑地說道,“從現在開始,我們將撤退,立刻脫離同赤匪的接觸,先退往阿斯特拉罕,然後沿著鐵路線繼續向南撤往喬治亞!”
很顯然,鄧尼金已經確定了他的目標,就是沿著裡海沿岸撤往高加索地區,在喬治亞和亞塞拜然站穩腳跟,獲得協約國集團的援助之後,再相機反攻。
這個計劃很現實,也是當前唯一的逃生路線,不過對此弗蘭格爾相當有意見。
“對於撤退行動,我沒有任何意見。但我只有一個問題,烏拉爾城的部隊怎麼辦?不管他們了?”
會議室裡一陣沉默,包括鄧尼金和弗蘭格爾在內的所有白軍高階軍官都非常清楚,烏拉爾城的守軍已經是棄子,是為主力部隊爭取時間的炮灰。
在紅軍從薩拉托夫渡河,以及從奧倫堡方向壓迫過來的情況下,北上打通交通線可以說就是往包圍圈裡送菜。對於白軍將領們來說,軍隊是安身立命的根本,誰都不可能做肉包子打狗的事兒。面對處於危難中的友軍,他們更慣常的做法是見死不救。
那麼弗蘭格爾如今提出這個問題是什麼意思呢?他難道準備痛改前非?
肯定不是,弗蘭格爾也不是聖人。恰恰相反這位的功利心相當的重,野心勃勃。之所以忽然提出這個問題,更多的是為他個人的政治利益考慮。
“拋棄友軍不顧。就這麼捨棄掉那些為了祖國拼死作戰的勇士,這簡直是軍人的恥辱!就是犯罪!”弗蘭格爾叫囂著喊道。
實際上他一邊喊一邊瞪了鄧尼金一眼。好吧,這下大夥都明白他想要做什麼了,無非是想追究鄧尼金的責任唄!
“總司令閣下,我認為你應該對此負全責!如果你一定要放棄那些為國作戰的勇士,那麼你就必須承擔起相應的責任!”
鄧尼金的臉色很不好看,最近幾天下來,弗蘭格爾就像一條瘋狗,只要一有機會就要撲上來咬他兩口。尤其是之前的米羅諾夫的逃跑事件。那是弄得他相當的狼狽,雙方几乎翻臉。
幸虧協約國集團表示依然信任他,否則那一次白軍內部就得先火併一場。而現在,這廝又選擇了一個相當敏感的時間點發難,來勢洶洶恐怕不好對付啊!
“如果你認為我的決議不對,如果你願意去接應烏拉爾城的守軍,那你可以儘管放手去做,我不會阻止!”鄧尼金冷笑了一聲,將皮球踢了回去。
不得不說,這一招很高明。弗蘭格爾用烏拉爾城的守軍說事。無非就是借用大義給鄧尼金難堪,從而全面否定他的權威和指揮權。而鄧尼金就來了一招順水推舟,你不是要跟老子鬼扯什麼大義嗎?那老子就成全你。送你去烏拉爾城送死!你倒是給老子去啊!
如果是以前的弗蘭格爾,一定被鄧尼金堵得夠嗆,但是他如今有狗頭軍師亞歷山大洛維奇出謀劃策,早就算到了鄧尼金可能做出的應對。
所以他根本就不搭理鄧尼金踢回來的皮球,依然牢牢的抓緊了之前的話題繼續發難:“總司令閣下,我們現在討論的是您的命令,您下達了命令,卻不願意承擔責任。反而用一種無恥的近乎於刁難的方式推卸責任,我很懷疑你的擔當。更懷疑你的人品!”
鄧尼金有些吃驚,弗蘭格爾的應對方式讓他很彆扭。他只能硬著頭皮說道:“我說過了,這個決定是不得已而為之。如果你不喜歡。可以不執行!”
“這是什麼屁話!”弗蘭格爾露出了陰謀得逞的笑容,“作為我們的司令官,你的命令我們必須執行,可現在的你卻是前後矛盾,總司令閣下,請恕我冒昧,你現在是不是頭腦發暈了!”
會議室裡的氣氛變得劍拔弩張了,鄧尼金直勾勾的瞪著弗蘭格爾,而弗蘭格爾也毫不示弱的反瞪回去。其他人連大氣都不敢出,生怕一點點動靜就引爆了這兩人的矛盾,讓事情變得不可挽回。
良久之後,鄧尼金終於開口說話:“我的命令是非常清楚的,撤退!放棄烏拉爾城的守軍!至於你們誰不同意,完全可以帶著自己的部隊去接應他們!”
弗蘭格爾剛要開口,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