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色。以前我認為他們只是比我多讀了幾年書才能獲得這樣輕鬆舒適的崗位,但是那一天,我至少親眼目睹他們靈活的操縱著驅逐艦躲避至少十枚以上的炸彈和魚雷,我想,如果不是他們的靈活機動規避,我是不會活到現在寫下這些東西的。
除了感謝駕駛室裡的那傢伙,我還要感謝輪機房裡的那些混蛋們。平日裡他們最喜歡的事就是穿著滿身油汙的工作服,到我們甲板區的人堆中亂蹭,為的就是弄髒我們的衣服,讓他們這些永遠的“黑手黨”們心裡平衡一點,很多人都不喜歡這些傢伙這麼幹,但是他們卻樂此不彼的總在找機會蹭你一下。
但是那一天的那幫傢伙們說出了一句話:“輪機房的人是艦船上最沒有機會逃離的地方,與其這樣還不如不去想怎麼逃,而要想著怎麼樣將我們的工作做到最好,置之死地而後生!!”
當輪機房的傢伙們撂下這句話,便將最年輕的幾位戰友給扔出了輪機房,是抬著扔出去的,被扔出去的傢伙哭號著要留下來一同工作,但是這些老水手們根本不給他們機會,直接從內部將艙門給鎖死,然後就將自己鎖在高溫的輪機房中注視著所有的儀表和管道。平日裡這裡就是艦上最為炎熱的地方,有些地方甚至直接可以烤紅薯吃,這也是其他艙室人員最為羨慕的地方之一,但是真正確沒有多少人願意在那裡待上超過十分鐘,實在是太熱了,而且巨大的噪音讓人貼在耳邊說話都聽不清楚,不過他們從來也不在裡面說話,而是打手語的。
當今天的戰鬥結束後,當輪機房裡的人解開內鎖走出來時,所有人身上沒有一處是乾的,從襯衣到內褲不用擰都在滴瀝滴瀝的流著他們的汗水。而所有人就像虛脫一樣,由於發動機長時間大功率開動,室內溫度比平時更熱,所有人的裸露面板表面都有輕微的燙傷,而手上更多的是緊急時刻修理高溫部件所產生的燙傷。
那一天,驅逐艦上地所有兄弟都是好樣地。他們各個都發揮出了超過平時地訓練水平。每一個人都拼命地發揮出自己地能力。躲避著每一枚落下地炸彈和疾馳而來地魚雷。
雖然大家拼命地努力躲。但是仍舊還是有著炸彈落到了我們地艦上。當時我正在幫著一名水手包紮被敵機機槍掃射時跳彈所產生地傷口。只聽到船艏方向傳來一聲巨響。我被爆炸產生地氣浪給狠狠地推向船壁上。頭部和船體狠狠地撞了一下。若不是剛才水手長看到我時將一個鋼盔給扣在我這個醫護兵地頭上。我估計就是沒有撞死也會撞出一個腦震盪出來。
即便是鋼盔保護了我地頭部。但是身體上還是感受到了劇烈地碰撞疼痛。檢查了一下自己地身體發現除了磕碰傷自己並沒有受到更大地傷害時,我離開了剛剛包紮完地水手。向艦艏爆炸方向跑去。
我還沒有到達那裡時便已經被爆炸所產生地濃煙刺激地睜不開眼睛。不過我並沒有能繼續往前。一些傷員已經在其他戰友地拖拽下離開了那裡。現在我地面前有著傷重程度不一地傷員等著我去處理。
當我緊急處理完兩個骨折和肌肉破損出血外傷地傷員後,兩名水手抬著一個重傷員來到我地面前。當我看到他時他渾身漆黑。臉部黑地都讓人認不出他是誰來。他肺部被破損地機件刺穿。能挺到現在還是多虧了刺傷它地破片沒有拔出。但是在剛才地搶救中搬動時機件被拔出。面對這樣地傷勢。我無法能幫助他。
不過他好像知道自己的傷勢有多嚴重,因此他也沒說什麼,而他的傷勢也無法讓他說出什麼,破損的肺葉流出的血從口鼻處流出來,沾染著我抱著他的手。
他艱難的想從口袋裡摸東西,我急忙幫助他從褲袋中翻找出半包香菸,看著他的眼神,我知道他想再臨死前在抽一口,當我看到他的眼神時我難過的哭了起來,用著發顫的聲音告訴他別死,手忙腳亂的去找火機,只是由於我平時不抽菸,現在從哪裡能找出火機呢……而且我的手上的鮮血早就已經將香菸給浸溼,白色的煙紙上全是黑紅色的血。
看著他的生命一點一點的流逝,而我卻無法完成他最後的願望,心理難受的我更加慌張,腦子中一片空白,根本想不起從其他地方去找火機,只知道機械的重複著翻找著自己幾個口袋,尋找著我身上根本就不存在的火機。
就這樣,不知道過去了多,我被水手長狠狠的打了一巴掌後才醒過來,這時候我才發現懷中的那個水手早就已經死去了,而回憶不起的就是那短短的幾分鐘,現在我只能記得那位戰友逐漸暗淡下去的眼光,逐漸乾涸不再流淌血液的傷口。
被水手長打後,水手長沒有多責怪我,只是讓我趕緊的打起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