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抵償,這不為過吧?”
爭來爭去,天亮了,有外出的家丁忽然進來彙報:“老爺,村裡氣氛突然變了,村口派了團練站崗,出去的人不管,進來的都要眼裡盤查,小的出去走了走,覺得村裡不對勁,趕緊來說一聲,老爺,快拿主意吧?”
第281章 痛徹心扉
方員外還在陰沉著臉愣神,報信家丁趕緊又補充一句:“村口的團練穿上鎧甲了,村裡還有一隊隊人手不停走動著……”
方員外頭嗡的一聲——這年頭,普通禁軍不過是一頂范陽帽,上身紅衣下身黑褲而已,都穿上鎧甲的,基本上屬於軍官或者特殊部隊,比如宋國身穿步人甲的重灌步兵;遼國身穿皮甲的皮室軍,西夏鐵鷂子、擒生軍等等。咱皇宋,什麼時候給團練穿鎧甲?
“你注意過了,確實是團練?”方員外在經過一夜的沉默之後,終於開口。
“沒錯,是咱村裡的團練,我認識,穿一身鎧甲,鼻孔都翹上天去了——他那兩個鼻孔我也認識。”
方員外沉吟片刻,又問:“難道海州規矩,地方上對‘鋪保(取保候審)後的人,要如此大動干戈?”
在場的方家人、趙家人想了想,一起搖頭:“我家多少年未曾犯法,不曾與官府打過交道,不知官府是否有這規矩?”
稍停,怪話又出來了,方家親屬的人從中,有人冷笑著說:“說起來,都說員外與我們方家有親,族長這麼說說,誰知道真假?如今我們族人沒沾上什麼便宜,反而因此惹了一身騷,族長真是好計較啊——你們長房算是吃肥了!”
方員外的妻子——哦,疑似妻子,嗖的站起身來,平靜地說:“夫君的作坊鋪子,原本不需要股金的,是你們說:時家都招村裡人入股,方家自己族親,憑什麼不讓入股——想當初入股的時候,你們臉紅脖子粗,死皮白賴的稱呼我家夫君,如今出了事,便想不認這門親了?你們不認,官府難道就算了,鋪子的股金賬簿都在,誰家是以族親入股的,官府可是明明白白。”
方員外擺了擺手,有氣無力地說:“都這時候了,說這些有啥用,我若出了事,方家誰能跑的了?爭我的鋪子,嘿嘿,誰要接手,我現在就給他。”
方員外心中一直在冷笑——別說官府放不過那些鋪子,就是教中那些紅了眼的人,豈能放過這塊肥肉,到時候誰接了手,就是誰的災禍,方員外現在巴不得把鋪子變現,而後揣了現金跑路。
方員外這話一說,配合他一臉獰笑的笑容,在場的方家人趙家人隱約明白了——原來那些那些作坊、鋪子都是燙手的烙鐵呀……等等,不對。舉人老爺犯的是重婚罪,“徒一年”是刑判。沒說這種罪要剝奪財產呀。皇宋不曾有這種嚴苛律法啊。
可方員外沒給大家明白過來的時間,他站起身,招呼:“天色不早了,咱家的作坊幾日正常上過,來人,陪我到村中走走。”
方員外的疑似妻子立刻起身相應:“奴家隨老爺走走。”
方員外搖頭:“不好,官上正盯著你我呢,村裡如今意圖不明,咱還是不要走一塊的好。”
女孩溫順的福了一禮:“那我就在家等老爺。”
說實話,方員外對這位“疑似妻子”是滿意的,溫良賢淑不說,從不向自己要求什麼,眼見得這女孩一輩子要被自己拖累,方員外禁不住心中一陣柔軟,柔聲吩咐:“你呆在家裡別出去,我出去轉轉就回。”
安撫好這位“疑似妻子”,方員外也不理親戚的糾纏,領著幾位扈從走出了大院。果然,才一出門就感覺到村裡的氣氛不一樣了。
如今正是三月中了,春耕隨意進入尾聲,但在這個全靠人力進行密集型生產的古代,依舊有很多掃尾工作需要處理,往常這時候,上工的工匠、下田的農夫,出門進城打工的、趕著進貨的小商販……都絡繹不絕,整個村裡充滿活力,也充滿生機。
農人上工不敢點鐘,古代計時工具不先進,早一刻晚一刻沒那麼嚴格,所以農人走在路上也不會閒著,隨時隨地走到路邊拾糞撿柴火,見到相熟的還要停下來聊幾句,村裡的商人們也隨著農人這脾氣,遇到以往的客戶總需要行個禮吧。所以農村的早晨,雖然人來人往川流不息,但卻是悠閒地,充滿田園味道的不緊不慢。
但如今,路人行色匆匆,見到相熟的只是相互使個眼色打招呼,腳下並不停頓……最主要的是,街上人流很少,似乎大多數人都在家中,並未出門。
方員外抬頭往往天色……天色不早了呀,怎麼上工的人沒幾個?難道大家都提前上工了?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