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露蒸餾裝置,但大宋本身的香精提煉技術,以及香花栽培技術,卻並不因為沈括的努力而得到提高。雖然按沈括的方法生產的本土玫瑰香精也是價比黃金,可惜因香味不持久,終究比不上從波斯飄洋過來的原裝貨。
時穿藉助海公子以前的努力,弄到了稍微好一點的玫瑰品種。但這次在園中栽培下去的,不僅有玫瑰,還有迷迭香、薄荷、蒔蘿、桂花等香型植物——這座園子雖然是以玫瑰園命名,只是因為園中玫瑰的栽培面積最大,而且這種玫瑰不僅可以提煉精油,花瓣經過特殊手法蜜制之後,還可以食用。這在追求享受的宋代,一定能大受歡迎。
玫瑰園裡,印度花匠已經劃好了玫瑰栽植片區,其他的香料植物也是分片區栽培,每種香料將製作成一個景緻,一片區域一種香味,這種步移景異的風格,一定會受到喜歡雅緻生活的宋人喜歡……當然,這番佈置過後,三百畝的園中還有大塊空地,這是因為時穿手頭的種子數量還是不夠,那些空地是留作今後擴大栽培面積的。
目前,幾塊空地上正在稀稀落落的修建著院景,還有每隔一段距離,路邊有一口深井,這些水井都蓋著華麗的亭子,亭子上豎立著漂亮的大風車,風車懶洋洋的轉動著,井口邊的暗渠看不到水的流淌,但裡面涓涓的水聲彷彿音樂,讓院中景色動靜合一。
在這種景色中,哪怕坐著發呆,也是一種樂趣。
時穿踏上暗渠的青石板路面,輕輕的跺了跺腳。穆順殷勤的介紹:“園裡的道路已經修建完了,基本上都是一勞永逸的青石板路,時間倉促,只來得及建了幾排下人、花匠居住的房子,當然,東家要是想現在搬進來住,也能暫時住人,但要想住得舒服,還得等段時間,再添一些屋舍。
昨兒,魯大三人已經遞過來話,說他們大隊人馬因要收拾專用大型工具,五天後才能到院中吊裝,如今東家回來了,這幾日還是忙著點,趕緊把設計圖紙拿出來,方便他們即使動工。“
時穿打量著周圍,想象著建設好後的園林情景,漫不經心的說:“蓋房子其實是一個很枯燥的過程,我希望魯大等三人從我這裡學會的是方法,所以我不要求他們日日在工程上盯著——只要學會其中的關鍵技術就行,不用親手將一塊塊磚石砌起來。
所以,在我們這座園林建築期間,魯大他們的匠作班,依舊可以在外面承攬小工程……哈哈,我們這座園林,魯大真要把建築蓋全了,大約要花兩三年的工夫,這兩三年之內,這院子裡就是一片工地,人來人往,亂糟糟的,我看,還是不搬了,就在原來的屋子裡住著。“
這樣的日子如同流水,二月眨眼過去了,春耕緊接著開始,忙完了春耕,三月中的時候,黃娥父親上任了,這廝拿了時穿的錢,果然活動到了沭陽縣,算是得償所願。
古代官員有個口頭禪,說是一生不幸,做知縣做到了府城的知縣,這種縣官不僅啥都不敢管,還要時時受到知州的訓斥……而三生不幸,做到了京城裡的知縣,這樣的知縣,連個過路的小翰林也敢指著鼻子痛罵。當官當成這樣,簡直沒法活了。
黃爸因為有時穿的錢財支援,避過了“一生不幸”的命運,從此在時穿面前說話都不響。與此同時,頂替黃爸的倒黴蛋,一位屢試不第、最後靠恩賞得了“同進士出身”的六十餘歲的老舉人瞿植鳳,贏得了這個倒黴位置,他算是“此生得償所願”,做官了。
一朝得志的瞿老頭一上任便發出召集令,下令召集轄下所有屬官都去文廟,祭奠孔夫子,上演全套祭祀典禮迎接上官……實際上,這是索要一筆上任錢。這是官場潛規則了,手腳不乾淨,賬目不清楚的衙役與吏員,這時候要送上一筆祭祀費用,新官心領神會後,跟道士、祭酒一起瓜分這筆錢,然後封存以往賬簿,表示“既往不咎”。
可是這份召集令也發到時穿這位閒官手裡,五鄉團練總教頭並沒有俸祿,沒有薪水還要送份子錢,這都啥事……時穿盯著這份召集令發呆,黃娥接待完舅舅林翔的家眷,趕過來給時穿解釋:“哥哥不用去的,哥哥的任命是從府裡走的,縣裡嘛……
我剛才打聽了一下,其他鄉的教頭也多數不打算赴宴,他們怕那老寒酸會提出什麼難堪的要求,進而讓知州大人發怒——這寒酸不通人情世故,不知道附郭知縣有多大權力,不消理睬他的。“
時穿晃著這張請帖,把紙抖得嘩啦嘩啦響:“潛規則啊,不去合適嗎?”
黃娥一聲輕笑:“若是我父親來當這個官,我或許會勸你去,但這位知縣一來就生事,恐怕不是個消停人。這老頭,或許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