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她馬車後面跟著海州城最兇惡的時穿,沿街的小商小販們,見到這位粉妝玉砌的小女孩,隨手丟一個粽子、一個包子過來討好,在他們看來不值幾個錢,但架不住海州城商人多,才走了兩條街,環娘車篷頂上,已經堆滿了食物以及小禮品。
怪不得大家都喜歡當官,時穿僅僅是一個沒有品級,不在編的賞金獵人,受官府的指派在街上走一走,這一趟收穫,就足夠家裡二十位姑娘吃飽飯——要是縣太爺出巡,那還了得?
領導幹部,還是要常下鄉啊——經驗!
環娘是從哪裡獲得的經驗吶?
這一行人返回自己院落的時候,院中的姑娘們正商量午飯怎麼解決,新來的廚娘品娘只管說:“別處的活兒不要來找我,我只管時大郎的飲食,我今天給大郎準備好了膾、炙,醬汁都弄好了,姑娘們怎麼吃我不管,我這裡做的是三人份的……”
見到時穿返回,輪值的墨芍趕緊走過來彙報:“黃家掌櫃走的時候留下一份新合約,要求將每月的供貨量提高三成,新合約放在哥哥屋裡了,姐妹們今天開始動手製作精鹽,並上街購買脂油……如果沒什麼耽擱,明天就可重新出產香膏香胰子了。”
墨芍剛剛說完,徒弟李石一路小跑過來彙報:“師傅,縣衙剛才來人,要與我們籤宅宿務修繕合同,兩位兄長已經過去衙門了……還有,我自己兄長過來賠罪,說他那天客人太多,以至於心情急躁,言語冒犯了師傅。”
時穿還沒回答,環娘坐在馬車頂部吆喝:“快扶我下來,開飯了,環娘不吃閒飯,環娘給姐姐帶回來了午飯,快拉我一把。”
說是讓別人拉,但環娘卻沒等別人伸手,她站在馬車頂部衝著時穿跳下來,她知道時穿必定能接住她——果然如此,當她跳進時穿懷裡時,興奮地身子扭來扭去:“哥哥,路上環娘一口都沒有吃,就等姐姐一塊……哥哥,那些禮物中有針頭線腦,以及幾個磨合羅,環娘可不可以自己留下來。”
幾個姑娘一邊笑著調侃環娘,一邊爬上車頂,收拾車頂上滿眼凌亂的食物籃子——這些東西熱一熱,果然中午飯解決了。
傍晚的時候,段一錘帶著兒子段小飄親自來拜謝時穿,他詳細詢問了時穿的設計圖樣,以及備料的情況……段一錘鄭重拜謝時穿後,目光卻落在牆角那幾個拉桿行李箱上,不由自主的讚賞說:“這玩意兒好,這才是大買賣。
大宋朝每年的商業交易不下幾億貫,多少的商人奔波於各地,他們攜帶的行李都裝在木箱裡,抬上抬下的多麻煩,如果商人們都購置這樣的箱子裝行李,便是一個商人購買一個箱子,那都得上千萬只……大郎,這箱子怎麼用鐵輪子,木輪子不成嗎?“
時穿見段一錘跑題了,哈哈笑著回答:“木輪子雖然可以降低造價,但我怕這東西拖來拖去,萬一輪子壞了,這箱子等於廢了。”
段一錘急切的說:“木輪子怎麼會壞呢?現如今的馬車都是木輪子,也沒見它們經常壞?”
“那是,製作兩輪馬車的技術已經有幾千年了,想必製作一個縮小版的木輪子也不會太費事,只是,這些箱子是我給小娘子們的贈嫁,不免做的堅固華麗了一點,如果平常人使用,大約木輪子已經足夠了——但,你說這些,跟你一個鐵匠鋪有什麼關係?”
段一錘坐不住了,他領著兒子段小飄走進木箱子跟前,把拉桿拉出來仔細擺弄一番,頭也不抬的說:“昨日碼頭上有人說,時大郎帶著一群女娘,拉著半人高的箱子,英姿颯爽的走回家去,我當時就感覺這玩意兒好……沒錯,用皮革做箱面,既輕便又防雨防水,一個手拉上這麼大的箱子,走起路來,一點不麻煩。
嗯,這麼大的箱子,換洗衣服與隨身物品都可以擺得下,如果箱子上再加上鎖頭,便是放一些錢物也並不擔心……誰說這東西跟我們鐵匠鋪沒關係,這拉桿不是鐵的嗎?輪子的軸不是鐵的嗎?箱子上的扣袢不得是鐵件嗎?
段家鐵匠鋪雖然是祖傳的手藝,不能輕易捨棄,但好在,大郎贈給我們做剪刀的工藝,我琢磨著這鐵匠鋪照舊營業,嫡子段小飄可以繼承我的鐵匠鋪,大女婿恰好是皮匠,讓他皮匠出面,攬下這個做皮箱的活,不大不小正合適。“
段一錘抬起頭來,兩眼發亮:“做這種皮箱需要的鐵匠,恰好可以讓段家鐵匠鋪供應,徒弟們只製作輪軸,也算是練手,技術再好一點的,讓他製作拉桿,這不全齊了嗎?”
原來段一錘是想吃一碗佔一碗,時穿不反對多吃多佔,反正頂個師傅的頭銜,哪怕抄著手也能數鈔票,他想了想:“鹽鐵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