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惡的野蚊子,練起了彈指神功。若是以前,煉神訣真氣稍稍運起,蚊子就跟叮橡膠皮似的,半點血都吸不到。現在連李衛自己都有些討厭這一身娘們似的細皮嫩肉了。
窯廠外陰風陣陣,鬼氣森森,丁鶴洋不比在戰場上見慣了死人血腥的戰士那麼膽子大,站著沒敢動,心裡不住地打著哆嗦:“世上沒鬼,沒有鬼!要唯物,牛鬼蛇神統統的沒有,這該死的,怎麼挑這麼個鬼地方接頭。”
“……”遠處傳來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發出的怪聲,異常可怕。令人毛骨悚然。
“什麼聲音?!”丁鶴洋臉色一變,突然跳了起來,指著發出聲音的地方結結巴巴地道:“那,那是什麼?!”
黑暗中,似是有兩個紅點在慢慢向這裡移動,好像是怪獸的眼睛。
見到丁鶴洋嚇得那個熊包樣子,李衛一邊繼續無聊地彈著蚊子,一邊沒好氣地道“有人在學貓頭鷹叫!”在經歷了多次野外戰鬥讓他能夠輕鬆分辨出動物的叫聲。
“有人來了。”四個戰士以多年戰場上磨鍊出來的直覺,迅速做出了反應,各自撿了一塊石頭做防備。
六個人伏下身子,找地方隱蔽起來。
“有人在嗎?!”來人輕輕地問了一聲。
“在!”李衛回應道,他聽得腳步,大概是有兩人,走得近了,他才看清那兩個紅點其實是兩支香,利用微弱地兩點亮光做照明。
“我是小六子!帶你們過去的人我帶來了。”捏著香的人進了窯廠,藉著微弱的光線,令李衛和丁鶴洋等人看清了來人。
昨天上門聯絡的年輕人小六子帶著一個粗壯的漢子,小六子介紹道:“這是老趙,給你們做嚮導,這裡地頭他最熟,他會帶我們過去。”
“真是辛苦你們了!”丁鶴洋感激到,到底是地頭蛇啊!果然沒有食言。
老趙點點頭算是和李衛他們認識了,但也沒有多說其他的話,道:“趕緊出發吧!我們要走很久呢!
帶著行李,李衛他們跟著小六子帶來的老趙開始出發,野地裡黑糊糊地,什麼都看不見,老趙著李衛等人沒走大路,專撿那些小路走,高一腳低一腳地。
顯然老趙是一個經驗豐富的嚮導,他們走的路線有時會經過敵人崗哨的死角,甚至近得可以聽見日本人的說話聲音,如果不十分熟悉地形和敵情,根本無法找到如此隱秘的路線。
月黑風高果然是偷渡的好天氣,匍匐地爬過遍佈著彈坑和血斑地戰場,他們安然無恙地進入了國軍戰區,與日軍相比,國軍的警戒明顯要薄弱地多,連續的戰鬥消耗,令老兵傷亡巨大,也沒有留下多少警戒經驗豐富的哨兵,甚至比在日軍封鎖區更快的速度,李衛他們就已經穿過了國軍的封鎖線。
這個叫老趙的嚮導像是不止一次帶人穿越,顯得非常專業,每在快要經過警戒點時,都是小聲提醒和提示注意事項,直到把李衛他們送到了國統區,也沒有驚動國日雙方計程車兵。
“真是謝謝你們!合作愉快。”為了表示感謝,丁鶴洋緊緊地握住老趙和小六子的手,同時抓出一把銀元塞進他們的手裡,道:“這是這次的勞務費,下次我們可能還需要你們的幫助呢。”革命仍需要吃飯,也不能讓別人白乾不是。
也沒有多少客氣,老趙和小六子兩人沒有推託的直接收下了丁鶴洋塞過來的錢,點點頭道:“我們先回了,你們一路保重啊,如果有事,我們一定會幫忙。”
自始至終,丁鶴洋和小六雙方都沒有明確表明雙方的身份,雙方都心知肚明,都是為了各自的保密和安全,誰也沒有問多餘的話,就像是僱傭與被僱傭的關係一樣,只有以標準的聯絡暗號作為雙方互相依賴的可靠紐帶。
“總算過來了!”丁鶴洋抹了一把汗,哪想得四個小時前他們還曾在日軍控制區擔驚受怕,這裡雖然不比日軍控制區那麼危險,特務的密度和活躍程度卻絲毫不比日軍控制區少。
現在仍是凌晨,街頭人影皆無,與日軍控制區的肅殺氣氛相比,國統區充滿著恐慌和不安,與中共可存人失地的游擊戰風格相比,國軍卻得寸土必爭,因為他們現在已經到了根本無處可退的境地,在失了東三省和整個華北以後,哪怕是再想攘外必先安內,但也不得不審視一下自己僅剩的半壁江山夠不夠跟日本人拼,在日軍獲得華北以後,國軍沒有再退縮,反而拼死的阻擊南下日軍,相繼出現了滬淞戰役、中條山戰役等少有的態度強硬的戰役。
在鎮子外面稍作休息至天亮,李衛他們一行人繼續出發,雖然是臨近戰場,與日軍控制區的荒涼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