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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學曾並不直接回答,而是反問王希烈:“你那裡呢?呂調陽怎麼樣?”
“這個還用問,呂結巴是你我的同年,他米缸裡究竟有多少米,難道啟觀兄你不清楚?”
王希烈酸溜溜說著,夾起一塊燻豬頭肉送進嘴中。奇怪,平日裡提起來就饞得流口水的京城
名吃,這會兒卻味同嚼蠟。王希烈屏住呼吸勉強吞嚥下去,一門心思卻還想著呂調陽。
這個呂調陽,字和卿,別號豫所。也是嘉靖二十九年的進士,殿試為第一甲進士及第第二名。留在翰林院中,三年後,呂調陽又升遷為春坊諭德。按唐宋兩代的規矩,春坊這個官署,專管皇帝的詔令。諭德這一官職,專門負責傳達皇上的指示。但這一官署有其名而無其實,僅僅成了翰林院修撰、編修升遷的中轉站。因此,修撰、編修們例升春坊諭德開坊。
呂調陽開坊後,接著擔任國子監司業,這是一個學官。隆慶皇帝登基,又遷升為南京國子監祭酒,再擢升南京禮部侍郎,兩年後回到北京任禮部右侍郎,再改任吏部左侍郎。其實這後兩個職位都是虛銜,他的實際職務是詹事府詹事。因詹事府詹事只是一個從四品官,而吏部左侍郎是正三品,給呂調陽這個銜頭,是為了提高他的待遇,並不到吏部值事。呂調陽步入官場,一直擔任著學官和史官,從來就沒有幹過封疆大吏,這倒符合他的性格。與他共過事的人都知道,他一肚子學問,只是為人迂腐,說話又有口吃的毛病。因此在同年中落下個“呂結巴”的綽號。他辦事穩重有餘而魄力不足,繩墨有餘而變通不足。因此步入官場二十多年,除當了三年國子監祭酒這個正職之外,大部份時間乾的都是副職。詹事府是負責皇太子生活和教育的衙門,詹事雖是正職,但剛剛出閣講學的太子已當了皇帝,呂調陽又無事可幹了。張居正這次特意舉薦他出任禮部尚書,一來是要借重他的學問。二來也是最重要的,這呂調陽雖是高拱門人,卻從不攀附,平日除了老老實實做自己分內之事,決不肯沾惹一點是非。因此大家都認為他不會對任何人構成威脅,是同年中出了名的好好先生。論讀書之多,學問之博,王希烈的確遠不如呂調陽,但王希烈甫入仕途,先任知縣,後回京任禮科給事中,接著多次出撫地方,或州牧或按臺,建衙開府,從七品知縣到三品封疆大吏硬是一步一步幹起來的。他自恃操約馭繁舉能捷辯,因此根本不把長期擔任史職學官的呂調陽放在眼裡。
誰知道就呂調陽這麼個三扇大磨也壓不出一個響屁來的木頭人,如今卻成了他王希烈的頂頭上司,你說讓他氣也不氣。但王希烈今晚把魏學曾請出來,並不僅僅是找老朋友吐吐苦悶發發怨氣,他另還有重要事情要與之磋商。
在王希烈喝悶酒想心事的時候,魏學曾也好一陣子沒有說話,只有一搭沒一搭地拈眼前的菜吃,看看王希烈臉色緩過來,才開口說道:“汝定,你莫小瞧這個呂結巴,他表面不哼不哈,其實他最懂得官場三昧。鷸蚌相爭漁翁得利,這簡簡單單八個字,你我都不懂,他呂結巴卻懂到了骨髓。算了,事到如今,評價這個也太沒意思。”
說罷“兒”一聲,魏學曾又滿飲了一杯,王希烈瞅著老友,表面上無所謂,其實心事重重。這時便切入正題問他:“啟觀,伍可的事,知道嗎?”
魏學曾點點頭,答道:“伍可弄了個條陳,胡謅什麼男變女是陰盛陽衰之兆,得罪了李太后,被聖諭削籍,這已經成了京城裡的一大新聞,還有誰能不知道。”
“聽說他還寫了一個彈劾張居正的摺子,說張居正啟用私黨。正巧被他罷官,這摺子就沒呈上來,但卻私下裡在京城流傳開了。”
“是的,咱也看過這個摺子。”
“伍可此舉,不知事先是否找人商量過。”
王希烈朝魏學曾投來探詢的目光。魏學曾知道他的意思,索性挑明瞭說:“汝定兄是不是覺得伍可背後的指使者是我?”
王希烈訕訕一笑,圓滑地說:“外面是有這樣的傳聞,也不叫指使。可能是這個伍可揣摩著老兄有這層心思,加之玄老有恩於他,故義無反顧放出了一個旱天雷。啟觀哪,如今京師官場上,多少雙眼睛都在盯著你哪。”
“盯著我幹啥?”
“幹啥?你說幹啥?”王希烈壓低聲音,探著身子說道,“伍可放了第一炮,這第二炮、第三炮該誰上陣呀。”
“誰放炮跟我有何相干?”
“你不是魏大炮嗎?”
魏學曾把王希烈盯了好一會兒,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