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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部分

的事。商人天生的習性,就是隻肯做錦上添花的事,任何時候決不肯雪中送炭。但轉而一想,若是做了這個“傻事”,從而贏得新任首輔的信任,就等於開啟了一個金庫——偌大朝廷,一年中該有多少生意,隨便哪裡切一塊兒給他,就是一筆巨大的財喜!思來想去,郝一標心中有了底。便故意扯開話題,嚷嚷道:“這事兒待會兒再論,今兒個晚上,咱哥兒們先玩好,你說呢,徐爺?”

“對對對,先玩個痛快。遊老兄,你那點事兒,郝老弟知道安排,先入鄉隨俗吧。”徐爵粗中有細,鬧嚷中,已把球踢給了郝一標。

遊七心雖然懸著,但也不好拂徐郝二位的意思,他習慣地摸了摸嘴角那顆硃砂痣,一咬牙,硬撐出一股豪氣來說:

“徐兄,你說怎麼玩,今夜裡愚弟聽你的。”

徐爵魚泡眼一眨,笑道:“老遊總算肯同流合汙了,郝老弟,你安排。”

郝一標對徐爵的每一個眼神都能心領神會,他有心讓遊七開開眼界見個世面,便問道:

“楚濱先生,你看是喊小唱還是粉唱?”

遊七雖然極少進入娛樂風月之地,但畢竟居京多年,揀耳朵也揀到了不少東西。他知道京城裡玩家,呼孌童為小唱,歌伶為粉唱。但小唱他只是聽說,還從未見識過,於是反問:

“怎麼,這淮揚酒肆裡也有小唱?”

“老遊這才是少見多怪,如今小唱在京城裡何處沒有?”徐爵嘴一癟,接著說道,“不過也難怪,張閣老平常把你管得太嚴,看來,今兒晚上,咱哥兒倆要給你啟蒙了。”

郝一標嬉嬉一笑,頓時滿臉都是淫邪,他對遊七說:“這淮揚的小唱不算太好,但也有幾個差強人意,不過都是南唱。”

遊七答:“小唱自然是男的。”

郝一標笑著糾正:“咱說的南是南方的南,而非男人的男。南唱是寧波幫,近兩年時興北唱,這北唱大都出自臨清。”

“南北兩唱有甚區別?”遊七好奇地問。

“區別當然有,”郝一標答,“南唱衣裳豔麗,臉上擦脂粉,忸怩作女態。北唱天姿清秀,調笑可人,是地道男色。”

“還有呢,”徐爵眯著魚泡眼作補充,“這北唱十之八九屁股都肥嫩,與他來事,只感到肉墩墩的甚是快活。有兩句話單道這妙處。”

“哪兩句?”

“三扁不如一圓,操屁股勝似過大年。”

兩人繪聲繪色的描述,把遊七撩撥得慾火燃熾,他咂巴著嘴唇嘆道:“沒想到這裡頭還有這大的學問。”

“要不,找幾個小唱來?”郝一標問。

“這裡頭有沒有北唱?”遊七問。

“沒有,淮揚酒肆,豈容北唱進入。”

遊七一想到南唱塗脂抹粉作女人態,心裡頭便起疙瘩,他說:“既沒有北唱,今夜裡就免了。”

“也好,看來楚濱先生同咱一樣喜歡北唱,趕明兒找個地方,讓你盡享北唱之樂。”郝一標許下這個諾,又說,“看來,今夜只能招粉唱了。”

“好吧。”遊七點點頭。

“喊那一路的?”

“這也有講究?”

“有,”郝一標又津津樂道介紹起來,“天下妓女,各地叫法皆有不同,在京城就叫粉唱。卻說粉唱既有官妓,也有私窠子。官妓都是獲罪官員的女眷或俘獲虜敵的妻女,歸教坊司管轄,年紀有大有小,美醜參差不齊,其品質遠遠比不上私窠子。私窠子都是鴇母四處物色十歲左右的女娃兒,買來精心培養,讓其琴棋書畫詩詞歌賦無一不會,且接人待物舉手投足都極有韻致,三五年後讓其出道,一般都能名動一時。由於培養方法不同,色藝標準不同,招徠客人的路數不同。粉唱也分有四大流派,即大同婆姨、泰山姑子、揚州瘦馬、杭州船孃。”

“這四大流派有哪些不同?”遊七問。

郝一標正欲逐一介紹備細說了,徐爵把他攔住,說道,“老遊,你若這麼問下去,郝老弟跟你說上三天三夜也沒有一句重複,幹嚼舌頭沒意思,乾脆要幾個粉唱來如何?”

遊七吞了一口口水,乾笑著,那樣子是巴不得。

郝一標說:“這酒肆裡原是揚州瘦馬的地盤,為了接待尊兄,前幾天,我專門派人從泰山斗姥宮弄了幾個姑子下來。”

遊七心想泰山離京城少說也有七八百里,郝一標此舉一是說明他交友之誠,二來也證明他財大氣粗,手眼通天,於是說道:

“郝老闆如此奢費,只是在下孤陋寡聞,不知泰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