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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部分

幫他做好,但銀子,卻是一釐一毫也不能收他。”

“那……”

“胡大人,我想過,這個事我們兩人來做。”

“如何做?”

“你設法為我弄點鹽引的批文,把這二十萬兩銀子賺出來。”

邵大俠大獻殷勤把胡自皋侍候了一整天,為的就是說出這句話。胡自皋乍一聽,不知道自己的好處在哪裡,也不慌表態,而是推諉道:

“今年戶部撥下的鹽引總額,已所剩無幾,我就是有心幫你,一時間也辦不成。”

兩人談這些生意事,柳湘蘭不感興趣,早一個人踅到遊廊上,憑欄遠眺湖山。邵大俠朝她看了一眼,壓低聲音說:

“胡大人放心,賺出的二十萬兩銀子,你我各一半。我用分到我名下的十萬銀子,再湊幾萬兩,就能把二十萬套棉衣製成。而且,我還會對武清伯講明,這二十萬套棉衣,是你我共同孝敬他老人家的。”

胡自皋心下一盤算:這筆生意下來,不但可賺十萬兩銀子,而且還可攀上武清伯這個高枝。一舉兩得,何樂而不為?他心下已判了個肯字,但嘴裡卻還在叫苦:

“這事兒可行,但你要的鹽引數目太大,一時批不出來。”

話既然已說穿,邵大俠就不再繞彎子,他直通通說道:“胡大人只要肯做,就斷沒有批不出鹽引的事,你是不是不相信我邵某?”

“這是哪裡話?”胡自皋口氣一鬆說,“這事做起來風險很大,你給我幾天時間佈置。”

“好,那就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

胡自皋此時只恨與邵大俠結識太晚,誤了許多發財良機。他哪裡知道,方才上樓的那位驛遞鋪的皂隸是假的,武清伯的信也是他一手捏造。邵大俠為了引他人甕,故意設計了這個騙局。

此時金烏西墜晚霞漸淡,小秦淮兩岸的喧鬧聲越來越大,盂蘭節放河燈的序幕已經拉開。邵大俠辦完大事,已是一身輕鬆,他與胡自皋一起走到遊廊,對尚在憑欄的柳湘蘭說:

“柳姑娘,我們挪個地兒吃晚宴去吧。”

“上哪?”柳湘蘭問。

“小東門城樓上,那裡是看河燈的最佳之處,胡大人為你買的一萬盞荷花燈,我已安排手下為你下河飄放。屆時,八里之長的小秦淮上,就會飄蕩寫了柳字兒的河燈。”

第十九回 懲黠僕震怒張首輔 告御狀挾憤戚將軍

轉眼間到了寒冬臘月,正值三九天。一連幾天的大雪,使北京城變成玉砌銀裝的世界。這季節天道短,酉時才過,天色就已黑盡,街上走著的人都打起了燈籠。張居正的官轎這會兒剛抬出皇城東角門。因幾位地方官的補缺,他與現任吏部尚書張瀚多議了一會兒事,故出來晚了。這時候街上行人寥寥,天上地下到處都是打旋兒的雪花,轎板上雖然墊了厚厚的毛氈,張居正依然感到腳底下生冷。他搓了搓手,忽然若有所思,拿起腳跟前的小木槌,把轎前的擋板敲了敲。當下就聽得轎外有人稟道:

“大人有何吩咐?”

這是護衛班頭李可的聲音,張居正把緊掩著的轎簾掀了一個角兒,立刻,刺骨的寒氣刷得面頰生痛。張居正用手掩著嘴,令道:

“你派人通知五城兵馬司,今夜裡多派人上街巡邏,碰到無家可歸的流浪乞丐,要儘可能安排收留,不要讓這些人凍死在大街上。”

“是。”

李可領命。張居正放下轎簾,厚重的寒氣讓他嗆咳了幾聲。此刻,他的心情非常不好——不是因為這惡劣的鬼天氣,而是為下午碰到的一件事。

在與張瀚會揖議事之前,他先召見了六科廊的一位戶科給事中。此人叫孟無憂,是前年京察從陝西一個知縣的任上升膺現職的。日前,孟無優曾就馬政之弊給皇上寫了一份奏摺。摺子中闡述的問題引起了張居正的興趣。於是派人把孟無憂叫來內閣當面詢問。交談中,張居正發現孟無憂對歷朝的馬政利弊研究得極透.心裡頭對他已產生了幾份好感,便極有分寸地表揚了幾句。孟無憂聽了眉開眼笑,趁機說道:

“多謝首輔大人栽培,無論於公於私,我孟無憂都會惟首輔大人馬首是瞻。”

一聽這話有些不著地,張居正怔怔地瞟了孟無憂一眼,問道:“什麼於公於私?”

孟無憂扭捏一番,不好意思地回答:“我與首輔大人的表弟,不,是首輔大人的管家遊七,算是手足至親。”

“你與遊七是親戚?”張居正嗤地一笑,搖著頭說道,“他的所有親戚都在江陵,沒有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