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廁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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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娃子本來纏著趙三娘喝酒,被趙三娘淋了一腦袋酒之後,灰溜溜的望著趙三娘走了,端著酒杯四處看,一眼看見自己媳婦黃芹正跟白芷寒喝酒,便端著酒杯過去:“媳婦兒,光你們兩喝有啥意思,咱們三人一起喝唄”
黃芹白了他一眼:“你湊什麼熱鬧?去給左公子敬酒去”
“娘在跟左公子倒苦水呢,又不吃酒,怪沒勁的,我看白大哥吃酒挺爽快,我敬白大哥幾杯”
黃芹一聽高興了,來了個幫手幫忙灌酒,現在白芷寒太冷靜,得把他灌醉了才好說貼心話,便換了個笑臉:“對對對,來,你敬白大哥幾杯酒。”
桑娃子道:“白大哥是英雄人物,如何喝這女人喝的小酒杯,來,換大碗”
他拿過兩個大瓷碗,滿滿斟了兩杯:“白大哥,多謝你這兩個多月的關照,你每天給我們小妹和我娘子送吃的,自己餓得直打晃,可眼看著饃饃卻不曾偷吃一口,真是讓人敬佩說實話,我們一家人的性命,就是靠這每天八個饃饃活下來的。也就是從你的手裡活過來的,我們都感激你,一輩子感激”
一番話說得白芷寒想起這兩個月的苦楚,想起左少陽回來不分青紅皂白的質問,本已經有了幾分醉意,心中更是著實感到委屈難過,端起那一大杯酒,一飲而盡。
“好”桑娃子和黃芹兩人都齊聲叫好。桑娃子打了個酒嗝,看著那杯酒,著實有些心虛,他本來酒量不大,本來想表露豪氣,給白芷寒拿碗敬酒,估計白芷寒不會喝的,自己正好借坡下驢,沒想到人家二話不說,一口飲幹,這下子成了作繭自縛了。可人家都喝乾了,自己不喝可過不去,一口一口硬往下灌,好不容易將滿滿一碗酒喝乾了,胃裡一陣翻騰,捂著嘴往茅廁跑去。
他剛到茅廁門口,便看見趙三娘站在一棵樹下,似乎在等人,趕緊拼死命把肚子裡湧上來的翻江倒海壓了下去,這才搖搖晃晃走過去,打了個酒嗝,大著舌頭道:“三娘,你在這,做,做什麼啊?”
趙三娘瞅了他一眼,皺了皺眉,隨即換了個笑臉:“喲,是娃子啊,剛才不好意思,淋了你一身酒,怎麼,要方便嗎?去吧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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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我,我見你在這裡,特意,特意過來跟你說話的。嘿嘿,三娘,咱們,咱們回去,接著喝,怎麼樣?”
趙三娘眼珠一轉,嘻嘻笑道:“行啊,你去拿酒來。”
“真的,你,你可別騙我?”
“誰騙你了?不樂意算了”
“樂意一百個一千個,樂意我,我這就去拿你等著啊”桑娃子搖搖晃晃回去找酒。
這時,左少陽出來了,趙三娘急忙一把拉著他就跑,左少陽已經有些昏了,趙三娘也好不到哪裡去,兩人跑到樹叢裡,腳一軟,咕咚一聲都摔在了草地上。
左少陽仰面朝天,望著樹梢裡透進來的星光,長長舒了口氣:“哎呀好舒服要是日子就是這樣無憂無慮的,該多好啊”
不遠處便是大堂,裡面吆五喝六的猜拳聲,嘻嘻哈哈的說笑聲,這些人都喝高興了,死裡逃生的一起過來,總有說不完的話。
趙三娘翻身趴著爬到他身邊,說話噴著酒氣,大著舌頭道:“哎我問你,你,你也老大不小的了,怎麼還,還不成親?”
“我也想啊,可是跟誰呢?”
“你,你別裝傻我聽說,白,白姑娘和喬老爺家的喬,喬巧兒都說給你,你好像,都看不上,是不是?”
“我不想說這件事。”左少陽道。
“嘻嘻,其實我也不想提,只是見你老單身一個,替你著急,沒女人的被窩不暖,孤枕難眠的嘛……”
左少陽歪頭瞧著她:“你還說我,你不是嗎?上回你說了,你守寡好累好辛苦,為啥不找一個?”
“唉”趙三娘幽幽嘆了口氣,依舊大著舌頭道,“心,心裡想的跟真正做的,可不是一回事,想著輕鬆,真,真要做,舌根底下壓死人所以,也就動動心思罷了,再,再說了,也找不到合適的不是。”
“要是遇到合適的呢?你改嫁不?”
“當然”趙三娘把滿是酒氣的臉蛋湊過來,差不多要貼在左少陽的面前了,酒勁上來,說話也大舌頭了,“當然嫁,——只要是一個,跟,跟大郎你一樣好的男人,我,我把臉踩在鞋底,也要跟他,跟他私奔”
“幹嘛要私奔?”
“你是不知道,唾沫星能淹死,淹死人的躲得遠遠的,圖個清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