駭浪,他臉上卻不表露出來,漫不經心道:“數年前,小的曾救助過一位老鈴醫,給他吃的救了他一命,他就告訴了小人幾個方子,其中便有這治療風毒水腫的‘越婢加術湯’。”
甄立言頓時釋然,張仲景的《傷寒論雜病論》散失之後,有不少方劑散落民間,一些民間醫者學會其中個別方劑並不稀奇。這小郎中或許就是這樣機緣巧合,得到了這個方劑的。
一旁的杜寅關心的不是左少陽的這方子從何而來,他關心的是左少陽還有沒有更的辦法救治自己的父親。拱手道:“左公子,家父病危已然不治,不料用了令師弟的方子之後,竟然頗有起色,但甄老神醫說尚未轉危為安,適才問了令師弟,說他只會這個方子,要說治療水腫,你比他更擅長。不知公子能否援手,救家父一救?”
甄氏兄弟兩個神醫面色不善,皇上欽命他們救治杜淹,結果兩人治不了,現在如果讓自己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小郎中治好了,那這臉可就丟大了,不過,看他們的臉色,帶著一絲驚慌,還不僅僅是丟面子的事情,更可能裡面還有不可告人的原因。
這件事絕對不能像平常一樣處理,得三思而後行,否則,只怕會招來大禍
所以,左少陽拱手道:“我也就是機緣巧合學會了這個方子,教給了我的師弟,適才說的,也都是紙上談兵罷了,真正要辨證論治,我是乾瞪眼的。而且,我以前雖然治療過一些水腫病,可那都是些沾染了草木邪毒的肌表水腫,像杜老太爺這種病,連兩位老神醫都束手無策,我這剛出師的小郎中,治治瘡癰之類的小疾還行,這種絕症,我是半點辦法都沒有的。”
聽了這話,甄氏兄弟臉色有了變化,甄權胖乎乎的臉上又浮現出了笑容,而甄立言也輕輕捻著鬍鬚微微點頭。
伍舒立即會意,也幫著說道:“是啊,我師兄說的是大實話,他是宅心仁厚之人,但凡有點辦法,是絕對不會袖手旁觀的,他都說沒轍,那就是真的沒轍了。”
杜寅飛快瞟了一眼甄氏兄弟,也捋著山羊鬍沉吟片刻,對左少陽道:“兩位公子還沒有親自看過家父,沒有當面診查,如何就推辭不能治呢?——甄大人,甄老神醫,現在有一線生機我也不願意放棄,所以,我想請左公子師兄弟到家裡給家父看看病,不知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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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寅請左少陽他們去給他父親看病,卻要徵得甄氏兄弟的同意,因為杜淹的病是皇上欽命他二人負責醫治的,另請他人治病,肯定的先徵求他二人的意見。
如果兩人正在醫治,這種要求顯然是無禮的,而且甄氏兄弟也不會答應,但是,現在甄氏兄弟不僅束手無策,而且甄立言甚至斷言杜淹將會十一日午時必死。這時候如果阻攔病人家屬另找醫者救治,就沒道理了,所以,兩人都是緩緩點頭。
杜寅大喜,拱手對左少陽道:“煩請公子到寒舍給家父診病,萬勿推辭啊”
“這個……”左少陽故作張皇狀,望著甄氏兄弟。
甄立言淡淡笑道:“左公子,放心大膽去看,如果能有辦法救得杜大人的性命,那可是奇功一件,以後便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啊這個機會切不可錯過了”
第394章 他有辦法!
左少陽聽他話中有話,心中更是一凜,這時候若要推辭,反倒惹人生疑,他心念如電,立即想好了應對之策。當即拱手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去看看,話說在前頭,我只會紙上談兵,治病真的外行,只能是儘儘人事而已。”
杜寅以為左少陽是擔心治不好惹麻煩,所以心有顧忌,黯然拱手道:“左公子儘管放手醫治,反正家父已經……唉”
杜寅吩咐僕從準備好車馬。
甄氏兄弟當先往外走,杜寅故意拖後,想跟左少陽說話,可是左少陽卻搶先幾步,幾乎跟甄立言並行。杜寅愣了一下,眉頭皺在了一起。
出到大門外,甄立言捻著雪白的鬍鬚問左少陽道:“左公子,你坐哪一輛馬車呢?”
左少陽躬身道:“學生十分敬佩兩位老神醫,不知能否跟兩位老神醫同車前往,討教一些疑難,若能如此,當真是三生有幸。”
甄立言眯著的眼睛微微張開,瞧著左少陽,好半天,才緩緩點頭,冒了一句:“孺子可教上車吧”說著,自己卻先上了車,甄權隨後也跟著上車,左少陽這才爬上車裡。
這車很大,三人坐著,一點都不擁擠。
左少陽在下面說了上車要討教問題,可上了車之後,卻一言不發。甄氏兄弟卻半點也不奇怪,好象左少陽壓根就沒有說過這話似的,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