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石瓦礫,胳膊肘膝蓋很快磨破。撕塊擦炮布包扎,爬幾下血水又洇過來往下滴。搬到一百多發時,他還記著數數,以後就亂套數不清了。讓他欣慰的是,海岸炮1分鐘發射10發,他們負責的這門炮從沒斷過頓。
同等的重量,扛石頭與扛炮彈的感覺又太不一樣。特別是稜角分明的石頭,肩膀墊一條麻袋,仍被格得生疼,一天扛下來,皮肉青紫,腫起老高。所有的活計中,他最害怕幹最不樂意乾的就屬扛石頭, 每次咬緊牙關堅持走上1華里路,把石頭往料堆上一扔,都要咒一句:真他娘不是人做的活。然後,迴轉身又去揀最大的石頭扛。那時,他的體重還不到一百斤,肩上的石頭最重足有一百掛零,壓得他一步三搖扭秧歌。有人勸:搬不動趕快丟了吧!他說:搬不動他×我娘,搬動了我×他娘,今天非看看到底誰×誰娘!事後,他承認,如果不把石頭當成對手同它賭氣較勁,很可能堅持不到最後。
戰場救護的難處則在於,四面在打炮,運送傷員只能走交通壕。交通壕過於狹窄,不便過擔架,傷員便全靠人力往下背。背傷員不像背正常人,動作不能過猛過硬,害怕傷員傷勢加重。透過危險地段,身子又必須儘量俯下去,避免傷員二次掛花。姿態彆扭,揹負者行走相當吃力。那回,他背一個大個頭傷號下來,真的有點走不動了,便慢慢蹲下,曲跪著一條腿喘粗氣,心裡確實想著是不是該把“大個頭”放在一邊,休息一下再走。而這時,“大個頭”也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