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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藍朵,你真逗。

1999年秋天,蘇嘉楠讀大學了。身邊有足夠多的好看的小姑娘,讓他足以忘記白豆,當然,更足以忘記我。

也是在那個時候,我學會了逃課。

其實,我也不想這樣。但是數理化對我來說,簡直就是折磨。每次在物理課本上看到愛因斯坦那張慈祥的老臉時,我就思想崩潰。坐在我後排的男生,依舊用圓珠筆、鋼筆在我的後背上畫各色各樣的線條。這個世界對笨小孩,從來就是欺負。劉德華這個老男人,唱那首歌的時候,簡直就是騙死人不償命。

第一次逃課的時候,我戲劇化地遇見了齊朗。關鍵是我從學校的圍牆上爬出來的時候,一下子跳到了他的摩托車前。他當時急剎車左轉,直直地撞在路邊的樹上。當他摘下頭盔衝我吼的時候,鼻血滿臉。

他收住了自己的聲音,說,怎麼是你,藍朵?

他喊我藍朵,確確實實的是藍朵,而不是什麼豬小胖之類令我難堪的名字。

我想,齊朗一直很奇怪,世界上怎麼可以有我這樣的女孩,不是冰在雪裡,就是跳到車前,總是搞這樣的死亡遊戲。

也是從那次開始,我和齊朗開始熟悉起來。他在聖地亞哥音樂廣場做“少爺”,每天靠著賺那些物質富裕精神空虛的中年女人的鈔票過活。他跟我說過一句話,讓我笑了好久。他說,藍朵,你得相信,我很純潔。

我暴著牙齒大笑,那個時候,我已經開始減肥,我不希望蘇嘉楠再喊我“豬小胖”。我只知道減肥已經讓我瘦骨伶仃,只是沒想到我的牙齒們也這麼爭氣,也都“伶仃”出嘴巴。

在2000年之前,我一直逃課,逃課到學校旁邊的遊樂場裡,坐木馬。它們上上下下,一起一伏,就如同一條飄忽不定的感情線一樣。

遊樂場對面是聖地亞哥音樂廣場,木馬高高地起來的時候,我能看到裡面的燈光,我在想,這個時候,齊朗對著哪個中年女人笑容如花。我知道,齊朗是個不幸運的小孩,他沒有學歷,沒有家世,唯一擁有的,就是漂亮的樣子。

更多的時候,我在想蘇嘉楠,我在想,他怎麼會有一個這樣美好的名字,讓我念念不忘?

我抱著木馬笑,眉頭卻縮成毛毛蟲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