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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伏擊者與被伏擊者,心中所念有明顯差異。團右衛門認為,停下來等於捱打受死,於是催馬往前急去,手下自是緊迫其後。

第二陣的槍聲大作,敵方又有十幾人被打得人仰馬翻。塙團右衛門的佇列本齊整,但又傷了十幾人,變得稀疏起來。

而在此期間,龜田的頭陣已退至第二陣後方,此時正伏於距第二陣約兩町的地方,重新填好彈藥。

連遭兩次火槍陣襲擊,團右衛門的軍隊卻越發勇猛,團右衛門亦大喊:“再無伏兵,快往前衝!”此時,他看見岡部的人馬正在沿著河沿往前行進。“決不能落在岡部後面!快!從河沿這邊趕過他們!”

若從河沿一直往下去,岡部則將遭遇在長瀧佈陣的淺野右近。

右近卻未開火。他見岡部人數太少,決定先把他們包圍起來,莫要打草驚蛇。待敵人漸漸走近,一陣吶喊之後,岡部大學的人馬已被包圍在淺野右近的長矛林中。

砰砰砰!

龜田大隅的第三陣,已對準團右衛門的隊伍,開始大肆射擊。

淺野軍巧妙地將敵軍從安松引誘至樫井,但塙團右衛門還以為,自己是憑著勇猛突破了重阻。

“衝!”射擊之後撤退,之後再射擊,龜田大隅守採取這種依次後退、輪番攻擊的戰法,如退至樫井,他即可改為攻勢。

長晟則從主力中派出上田主水正的一隊人馬,幾隊人馬合兵一處,一舉反攻回去。受到上田和龜田兩廂夾擊,塙團右衛門陷入絕境。

“呔!我乃塙團右衛門家臣坂田正二郎。有種的就來跟我一決高下!”到了混戰的時候,武士仍然擺脫不了以前的毛病。上田主水正手持長矛刺向團右衛門,一個同樣手持長矛的武士亦高聲自報家門,喊將著朝上田主水正奔過去。

“竟是個小卒。哼,雖不配做我的對手,但我上田主水正很是佩服你的勇氣,且給你臉,看槍!”

“上田主水正……爺爺可從來不曾聽過這名號。爺爺來也!”

在這種時候仍惡語相向,便是亂世武士的舊習。二人手持長矛拼在一處,主水正的長矛折成了兩段。二人亦都覺得用刀太麻煩,遂跳下馬來,赤手空拳地搏鬥,在地上扭成一團。

二者心境看來頗為豁達,實則不然。二人在地上翻來滾去的時候,雙方的侍從都靠了過來,唯恐自家主人遭遇不測。

樫井陷入混戰之時,沿著河沿前進的岡部所部也已潰不成軍,主將岡部大學身負重傷。他恐是過於關注與自己搶功的團右衛門,所以一開始並未注意淺野右近的埋伏。這出其不意的伏擊一開打,敵我雙方士氣差距立現。岡部大學一心只想著不可輸給團右衛門,卻未注意到敵軍伏兵,此已非“失誤”可形容。這種時候,他既無暇自報家門,也無隙裝腔作勢。

主將岡部大學已身負兩處槍傷。見主將身負重傷,又被敵軍伏軍所苦,士兵遂大肆逃竄……

岡部沿來路亡命撤退之時,樫井的混戰仍在繼續,接連傳來兩次勝利的呼喊:“龜田大隅守拿下淡輪六郎兵衛重政的首級!”“坂田正二郎首級被橫關新三郎割得!”橫關新三郎乃是上田主水正手下。

雲已經完全散去,太陽毒辣辣地照射著大地。雨後的路面已幹,海邊吹來的風捲起地上的塵埃,時而罩住正在格鬥的人們。前面的大海與雨後的碧空相接,天海一色,但是誰也無心欣賞美景。

塙團右衛門在馬上不時回頭往樫井方向張望。此時此刻,已被龜田大隅守斬殺的淡輪重政的忠告掠過他的腦海。已經派人去報信了,治房大人應該快到了吧——他求救般地四處張望,看到的只是陷入重圍的己方士眾身影,增援的部隊不見蹤影。難道援軍也中了埋伏?罷罷,要是如此,只有先行撤退了。

手下士眾大部都已倒下,剩下的不到二十人。塙團右衛門咬咬牙,就要調轉馬頭往回撤。此時,只聽“嗖”的一聲,一支箭破空而來。

“啊……”團右衛門大喊一聲,拉緊韁繩,立起馬身。根據多年的經驗,此箭乃是瞄準自己側腹的強弓所放。戰馬咆哮著豎起前蹄,只聽“哧”的一聲,羽箭呼嘯有聲,穿透鎧甲,深深扎進他的左大腿。團右衛門翻舟落馬。

出手之人,乃是被稱為神箭手的淺野武士多胡助左衛門。

“塙團右衛門,接招!”說時遲,那時快,就在團右衛門落馬的一瞬間,一個武士手持長矛朝他刺了過來。團右衛門一個轉身,抓住矛頭。對方慌忙將長矛往回拉,團右衛門趁勢站了起來。起身的同時,他執起武刀,一陣亂砍。他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