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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的牧場時學習了西班牙語。回到英格蘭,他去了牛津大學學習人類學,並於1925年畢業。

在學生時代,他對瑪雅歷符號產生了興趣,自己學會了如何在那個奇怪的體系中計算日期。後來在他寫信給卡納吉考古學家西爾韋納斯·莫利,請求他僱用自己研究奇琴伊察的遺蹟時,這成了主要資本。於是莫利同意了他的請求,但是湯普森因為考古中要不斷篩塵土而焦躁不安,不久他就在芝加哥費爾德博物館找了份差事。在那裡(那時他還只有二十多歲),他開始發表換算和象形文字方面有見解的論文。

很多年來,湯普森一直是一個浪漫想法的堅定支持者:古瑪雅人是神秘的夢想者,凝視著繁星,他們的文字記錄了智者崇高的哲學,那些智者完全不為世俗所擾。後來,一些新興的獨立研究者顯示那些碑文其實記錄了世俗的政治事件和地方歷史,湯普森的瑪雅觀有了些許改變。但是在他生涯的絕大部分時間裡,他都固執地堅持瑪雅文字的功能比一般文字更崇高。湯普森從哪裡得出這個讓他堅信不疑而且像情感信念一樣為之辯護的觀點?

20世紀20年代間,湯普森在卡納吉進行現場工作時結交了一個瑪雅朋友,名叫哈辛託·卡內爾。幾十年來,兩人一直是密友。對湯普森來說,卡內爾成了瑪雅文明輝煌的化身——勤奮、聰明、虔誠、待友忠誠。邁克爾·科在1949年見到了哈辛託,談到後者,他說,儘管卡內爾在他的《瑪雅文明興衰》(Rise and Fall of Maya Civilization)中用很長的篇幅向他這位朋友表示了敬意,但他省略了一些確實“奇怪”的品質。根據科的描述,卡內爾的脾氣酷似酒神迪奧尼申(Dionysian),充滿了神秘的思想和精神上的見解。在卡內爾看來,他一定象徵了古瑪雅人性格的本質:非常聰明(褒義的聰明),而且天賦極高,遠在考古學家和人類學家的分析和演繹水平之上。奇怪的是,卡內爾並沒有描繪這幅更完整的圖景,可能是因為他最深處的信仰,雖不科學但資訊完備。卡內爾對湯普森就像150歲的薩滿(shaman)對勒·普朗根;唐望(Don Juan)對卡斯特內達(Casteneda)。書包 網 。 想看書來

攝影術促進了解密(6)

20世紀30年代,隨著湯普森成為學術界的一顆新星冉冉升起,關於瑪雅文字破譯應從語音著手還是象形文字著手的爭論越來越激烈。湯普森強烈反對從語音著手。他堅持更為廣泛地解讀瑪雅文字元號,反對只從口頭方面解讀它們(語音方式的目標)。在他的文章中,他的觀點有時候是一種信仰,認為瑪雅文字含義不清,或者複雜得似乎沒有希望把它們翻譯成口頭語言。有時候,他似乎認為碑文中包含很多不同的含義。他喜歡把文字稱為“隱喻符號”——透過比喻代表其他意思的象徵,而不喜歡稱之為語音成分,或者是表意文字。

在他1950年關於瑪雅象形文字的著作中,我們聽到一些驚人的神秘觀點:

沒有全面理解文字,我們就不能判斷狗的出現意味著它把火種帶給人類世界還是履行它把死去的人帶到陰間的職責。碑文中包含著許多這樣神秘的含義,這毫無疑問,但是迄今為止,我們只能猜測瑪雅作者腦子裡所想到的聯絡。(著重強調。)

他又進一步毫不含糊地說明“符號是靈意的”,當你考慮“靈意”(anagogical)這個詞的含義時,就會感覺不可思議。字典上僅僅把靈意定義為“不是字義的、寓意的、道德的”,能喚起“精神上的、神秘的”感覺。亨利·科賓(Henry Corbin)等哲學家使用這個詞語時,靈意的象徵是指“提升境界”——它提升境界,讓人進入完整地領會的層面,穿越了字面闡釋的範圍。簡單地說,它指向更高、更超驗的現實。這個象徵或者符號僅僅是一種工具或者入口,透過它,“讀者”可以進入一個更高的境界,研究不同方面的參考資料,理解相互關聯的含義。

讓我們再深入一點,因為理解本書中一個主要觀點非常重要——瑪雅思想中更高的、普遍的、隱藏的含義。約瑟夫·坎貝爾就神話的本質提出了一些非常深刻的見解,反駁了當今預設的觀點,那就是“神話是一個謊言”。坎貝爾寫道:“神話是一個秘密的開場,透過這個開場,宇宙無窮的能量湧進人類文化現象中。”神話以及它所包含的各種象徵不僅僅是道德教義的路標,還蘊涵著共同的、普遍的主題。於是,象形文字表達的最接近的象徵(比字母文稿接近多了)就是一個入口,把開放的思想引入一個更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