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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部分

卻不知纖纖心中固然著惱,實則暗自期盼他能像從前那般撫慰自己;即便是輕輕抱住自己,說一些體貼溫柔的話語,也能讓她破涕為笑,陰雲盡散。但見他始終欲言又止,好不容易開口說的話,也是寡然無味的道歉之語,心中氣苦,更加冷淡不理。拓拔野瞧她板著臉不理不睬,滑到嘴邊的話便又吞了回去,一籌莫展,旁徨無計。纖纖見他如此,更為委屈悲苦,咬著牙暗暗怒罵:“拓拔野,你這個無情無義的臭鳥賊!”每罵一聲,心中的氣苦痠痛便加深一分。惡性迴圈,兩人之間猶如隔起無形的冰牆一般。

每夜纖纖吃完晚飯,不願面對眾人,便早早地回房歇息。獨自一人躺在床上,望著搖曳的燈火,想著從前在古浪嶼上與拓拔野同床共枕,親密無間的美好時光,悲苦難當。月光從窗外斜斜地照入,蟲聲如織,隱隱地聽見遠處的歡聲笑語,覺得自己彷佛被整個世界拋棄遺忘了一般,孤苦伶仃,自憐自艾,淚水浸溼了枕蓆。

有時聽見拓拔野的腳步聲遠遠地從走道上傳來,先是心中一緊,繼而狂跳起來,連忙擦乾眼淚,側轉身子裝睡;心中期盼拓拔野能像從前那般將她攔腰抱起,攬在懷裡,溫言撫慰。但拓拔野輕輕開門之後,每每佇足凝望片刻,便又吹滅燈火,輕輕鎖門,將她獨自一人關於黑暗之中。聽著他的腳步聲逐漸遠去,她心中悽苦,淚如泉湧,忍不住將頭蒙在被中嗚嗚咽咽,悲悲切切地抽泣起來。

拓拔野渾然不知她女兒心態,只道她一則餘毒未清,腦中混沌不明,二則氣怒未消,怨艾猶在,是以索性由得她去。倒是覺得蚩尤連日來悶悶不樂,心下頗為詫異擔憂;今夜從纖纖房中出來,又尋不著蚩尤,料想他定然又去了那青木塔樓的長廊上喝酒,當下一路尋來。果然在這找到蚩尤。

拓拔野聽蚩尤適才這話!方知他在擔憂烈煙石,想來這小子見烈煙石冒死相救,才知她情意深重,榆木疙瘩由此長出綠苗來。伸手從蚩尤手中奪過酒葫蘆,仰頭喝了一口酒,微笑道:“瞧你這幾日魂不守舍的!還不是在擔心她嗎?”

兩人雖然是無話不談的兄弟,但從前說起感情之事,多半是拓拔野滔滔敘述,蚩尤靜靜聆聽。蓋因蚩尤個性雖然桀騖狂野,對於男女感情之事卻頗為靦腆,更不善於表達自己的情感。從前一心復城,對異性殊無興趣,後來迷戀纖纖!也只暗暗放在心裡,幾日回想烈煙石為了他竟然抱著赤銅、火玉盤跳入滾滾岩漿,既震撼又迷惘。自己與她雖然也算一路風雨,但看不慣她自私冷漠,始終惡聲惡氣對之,想不到她竟然會為自己犧牲若此!他素重情義,駭異之餘,又頗為感動迷惑,不知她為何會作出這等舉動來?心底深處,也不免對自己從前所為羞慚愧疚,擔心她能否安然無恙。此時聽見拓拔野突然一語道破他的心事!不禁面紅耳燙,支吾不語。

拓拔野見他窘態,大感有趣,哈哈笑道:“他奶奶的紫菜魚皮,你小子也會不好意思嗎?”

蚩尤揚眉欲語,又突然頓住。嘆道:“他奶奶的,我是在擔心八郡主,但可不是你小子想的那樣。”

拓拔野笑道:“我想的哪樣?”

蚩尤也不禁笑了起來,道:“他奶奶的紫菜魚皮,你這鳥賊腦中都是黑汁烏水,齷齪不堪。”伸手搶過葫蘆,喝將起來。

拓拔野見他開懷,微笑道:“八郡主對你好得很,你擔心她也是應該的。”

“噗嗤”蚩尤噴出一口酒,咳嗽笑道:“臭烏賊,你成心不讓我喝酒是不是?”與拓拔野這般玩笑之後,悶悶不樂的心情大為好轉。

拓拔野微笑道:“我說的可都是實話,你從前沒瞧出來嗎?八郡主對旁人冷冰冰的,對你可是溫柔得很。倘若當日換了是我在火山之中,她決計不會冒死相救。”

蚩尤面色脹紅,嘿然不語,腦中突然想起烈煙石平素望著他時的眼神,從前絲毫沒有留意,此時想起,果然覺得溫柔如春水,與看著別人時大不相同。又驀地想起烈煙石墜入岩漿前含淚的眼睛,悽傷、溫柔而甜蜜,心神大震,如遭電擊。難道果如拓拔野所說,八郡主是因為喜歡自己才這般捨命相救嗎?這幾日反覆尋思,雖然隱隱之間,也猜到一些大概,但總覺得這般猜想太過荒唐,他對烈煙石向來冷麵白眼,她為何會對自己情有獨鍾呢?怔怔半晌,搖頭道:“我與她素無瓜葛,她又怎會……嘿嘿。她多半是感激我當日在帝女桑中救了她,才會捨命救我。”

拓拔野道:“那可未必!女人的心思難猜得很,她喜歡你說不定便是因為一個你看來無足輕重的理由。”

蚩尤對拓拔野素來信服,況且這拓拔磁石對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