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巨樹中被摸不到的黑暗吞噬,我們三個人顯得那麼的渺小與無力,四周死一般的寂靜,在一層一層往下爬的過程中,我有種隨時都可能掉進黑暗深淵的感覺,心裡不禁發毛,任何突發的危險都可能是致命的,誰也無法預測,下面到底有什麼東西等著自己,但是不下去又沒有辦法。正是在這種恐懼與求生yu望相矛盾的情況下,我們三個人互相拉扯,小心翼翼,踏過每一塊朽木板。
還好,手中微弱的光源為我們勉強照清道路,這倒不失為一種慰藉。
“狍子,你說大寶和撲克他們會不會有事啊?”忍受不了這般折磨人心智的寂靜,田雞忍不住出口詢問這種無聊的問題。
“不知道,有撲克在,應該沒事吧!”我緊緊捏住小手電,手心全被汗溼透了,四周照了照,沒什麼發現,接著提心吊膽向樓梯口走。
“田雞,咱們自己的情況還沒弄清楚,你還替別人擔心……放心吧,他們在外面,總比我們悶在大樹中強,以撲克的身手,是不會出現問題的,估計現在他們正在外面心急火燎地為我們擔心呢……”七筱嬌嘆一聲,緊緊拉住我的手。
我一愣,七筱的手滑膩柔軟,隱隱透露著一絲冰涼,不過現在這情況,我實在沒那個心事去多琢磨這個事,眼睛不斷環顧於黑暗,這般不正常的寂靜告訴我,在這種地方,不能有絲毫鬆懈。
半跌半撞,踏毀了一道朽木樓梯,我和七筱好歹把最後一腳踏空的田雞接住,又下了一層。我往上面的樓梯口照了照,黑洞洞的,最上面暗夜的天光已經小得猶如針孔,最後乾脆就不見了,漆黑無比的環境中,只剩下一隻小手電苟延殘喘著。
田雞胡亂打掉身上的朽木渣子,扶了扶骯髒的眼睛,迷茫地看了看我和七筱。
“這什麼時候才能到底啊,趕上從一座摩天大廈頂上下來了,誰這麼無聊,掏出這麼個樹塔!”田雞憤憤然,有些虛弱地喘息道。
“我道抱怨也沒有,還是想辦法怎麼出去吧!最下面的樹皮厚不厚,我們也不知道,身上的匕首都別丟了。”我指了指頭頂的樓梯口和散架的朽木梯子,搖搖頭道,“我們已經沒有退路了。”
手電閃過的一剎那,我發現七筱的表情突然閃過一絲異樣,大眼睛緊緊盯著我身後靠左的地方。
“怎麼了七筱?”手掌在她眼前擺了擺,七筱抬起手指,指向我身後,緩緩道,“那裡有個東西低調術士!”
聽著七筱的聲音有些發顫,我心裡也跟著發毛,身子一下子涼了下來,頓了一下,驀然轉過身,捏著小手電直照過去,猛然瞥見身後靠近樹內壁的陰影下,一動不動站著一隻企鵝似的動物,面部看起來有些猙獰,圓瞪的雙眼,粗短的喙向下扭曲著,看起來像極了一個鼻子,整個面盤扁平,像是一隻貓頭鷹的臉,不同的是,陰影中那張臉上面佈滿了凹凸的紋路,不像是羽毛,更像是……鱗片!
咕嚕!
被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大跳,仔細一辨,發現聲音是從身後傳來的。難道後面還有這種動物?抖了下肩膀,我和七筱齊齊轉過頭去,一看後面沒有那種動物,鬆了口氣。田雞不好意思地咧嘴笑了笑,“咽吐沫的聲音響了點。”我一惱,張口剛要罵,卻發現田雞的笑容一下子僵硬了下來,瞪大了眼睛,指著前方,有點口吃道:“又、又一隻!”
我剛想問什麼一隻,心裡一下明白過來,面前還擺著只奇怪的動物呢!在這種情況下發生這樣的笑話,實在是有些神經質。
足足照了一圈,沒有發現什麼另一隻,只有面前那隻猙獰的動物還在那一動不動虎視眈眈注視著我們幾個,我們不動,那東西也不動。如果那個東西上來就撲過來的話,我們心裡還能減少點恐懼,但是眼下的情況實在有些尷尬,任憑我們動不動,那東西就是雷打不動。
正僵持著,突然,七筱說了句:“裝神弄鬼!”說完竟然徑直朝那個動物走了過去,我想拉住她已經晚了,只看她走到那個動物跟前,抬起一腳,砰地一聲,竟然把那動物給踹倒了。
這一幕極富戲劇性,我還沒回過神,七筱便微笑著轉過身,鬆了口氣道:“你們兩個真笨,沒發現這只是一個雕塑麼!”
長長吁了口氣,拍了拍額頭,我剛想走過去檢視,後面的田雞忽然拉住我,臉上驚懼的神色兀自未消:“不對!有一隻……是活的!”
我四周照了一圈,頭頂都沒放過,哪見什麼活的,拍了拍田雞的肩膀道:“你太緊張了!”走過去就和七筱一起檢視那個動物的雕塑。
七筱已經把雕塑翻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