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綴,我們馬上認出,那是類似於撲克臉身上發現的髮束
之所以說“類似於”,是因為我們現在也無法確定,這隻鳥銜起的頭髮和撲克臉身上發現的那束頭髮是不是同一個。
尖嘴鳥警惕地左右看了看,腦袋向下微低,翅膀一振,飛了起來。
而記錄這個場面的“鏡頭”也跟著搖了起來,隨著尖嘴鳥的飛翔,鏡頭遠離了亞莫措根,越過了白色的山峰、綠色的草地和林海,最後尖嘴鳥在空中張開了嘴,那縷頭髮飄飄然就毫無規律地落向地面。整個畫面忽然像被抹去的沙畫一樣,破碎開來,很快,另一幅畫面再次出現在“熒幕”中。
我們首先看到了一顆粗壯的杉樹,鏡頭向下搖,定格在一個枝杈上,拉近,我們發現了枝杈上有什麼東西,黑中帶紅,還是那束頭髮
很有可能,那束頭髮被尖嘴鳥扔掉後,落在了一片森林中。
不一會兒,畫面就有了動作——先是杉樹的枝葉抖動起來,然後是細小的枝椏,再然後是粗壯的枝杈,越搖越厲害……我們意識到,那是颳起了風夏日的小雨最新章節。
風越來越大,大到那縷輕盈的髮絲逗留不住,隨著幾根枯黃的枝杈再次飄搖起來,飛呀飛呀,在天空中翻著翻,打著滾。
我忽然想到了一句不大沾邊的話:葉子的離去,是風的追求,還是樹的不挽留?
只不過現在離去的是那縷青絲,青絲本就不屬於杉樹,既然離去,現在它又要飄向何方?
我們幾個看得目瞪口呆,也看得一頭霧水,不過誰都沒說什麼,靜靜站在那裡觀看。
那縷飄搖的頭髮在林海的上空越來越低,越來越低……隨著鏡頭的移動,我們發現一條盤曲如蛇的公路蜿蜒在蓊鬱的林海中,而那縷頭髮正斜向下飛去,飄飄蕩蕩飛到了公路的上空。
這裡是西部的幹線,但是現在公路上的車輛並不繁忙,我們甚至就看到了一輛小貨車停靠在公路邊。
鏡頭拉近,我們甚至看清了小貨車的後面拉了滿滿一車白花花的事物,被幾條繩子捆得像一條蠕蟲。在這樣的地理環境下,那白色事物不大可能是棉花,那麼十有八九就是羊毛。
貨車司機運送的是羊毛。
再一看駕駛樓,卻不見一個人的影子,我想可能是貨車出現了問題,司機鑽到了車底下,正在修理,所以以我們這邊獨特的“傾斜俯視”角度,會看不到他。
那縷頭髮不偏不倚,正好落在了貨車後面的那堆羊毛的縫隙中,消失不見。
正好這時,一個人從公路旁的樹林裡走了出來,好像是一箇中年男人,以我們這邊的角度,只能看到他的背影。
那個男人邊走,雙手邊放在腹部,動了幾下,然後又向上提了提褲子。我馬上明白過來,原來司機在長途運輸中憋不住了,停下車到樹林中去解決大小便問題了,剛才他就是在拉褲鏈
此時鏡頭已經拉得足夠近,我們甚至看清了貨車的牌子是“jac”,而那個中年司機留著平頭,上身穿著一件皮夾克,下身是厚厚的青布褲子。
他直接去拉車門,給我們看的一直是背影。
我們關心的是那束頭髮的命運,而不是這個陌生的司機。
司機拉開了車門,一隻腳已經抬到了駕駛樓上,剛想上去,又拿了下來。
司機回頭看了一眼,吐了口痰,居然向我們這邊看了看。但我敢肯定,那時他肯定不知道天空中竟然有這麼個“攝像頭”,他肯定是在看天,看太陽,或者其他。
抑或那個司機在看著天空思考什麼,常年在外奔波,風裡來雨裡去,是想老婆孩子了嗎?不得而知。
而呈現這一幕幕神奇景象的鏡頭也在不停轉動著,或近或遠,或偏或正,好像有人在拍電影。
看著看著,我就驚呆了
大寶也驚呆了,直到司機轉過身,拉上車門,發動車,慢慢開了起來,大寶才驚叫道:“王叔”
我看向大寶,大寶也看向我,兩個人面面相覷,大寶大叫道:“那個司機和王叔長得一模一樣”
我不容置否地點點頭,的確是非常非常像,如果不是王叔已經死了,我簡直懷疑他們就是一個人
七筱皺著眉頭不知我和大寶說的什麼,阻止道:“先別說話,有什麼事情看完再說”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