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低眸看,眼簾微微垂下,沒有動靜。
只是肩背略顯僵硬。
氏銘無聲走向牢籠,看著不知何時已瑟縮排角落的女人,目光有一時間的板滯,片刻後他移開目光,盯著某處,牆面上斑駁地退了一半的漆。
他開口提醒身後的穆:“你該記得,這銷魂的毒藥,是你從俄羅斯人那裡買來的配方。真是昂貴,黑市裡販賣,一毫升要數百美金。”
如今,把它用在他的女人身上,他的心會不會疼?
身後沒有動靜,氏銘不由掃興,回頭看他:“怎麼不過來看看?”
“……”
“怎麼,你的女人受罪,你不忍心看?”
“……”
“你也應該試試這東西。我特地為你多備了一支。”
“……”
*
氏銘走回去,指間撫過密碼箱內絲滑的絲絨,兩指捻出一支針劑,遞到穆面前:“你該進去陪陪她,否則,她大概會咬斷自己的舌頭。”
穆看了眼針管裡幽幽的、紫色的液體,緊繃著唇角接過,挽起袖子,露出精瘦的手臂,在氏銘的目光中,細細長長的針劑很快注射進自己的靜脈。
氏銘似乎心情愉悅,拍拍老友的肩:“祝你們玩的愉快。”
不用他吩咐,隨從已經拉開了牢門,穆邁步進去。
光線好,他走到雛身前,自上而下的凝視她,只看得到烏黑髮頂。雛縮的很小一團,露著抱住膝蓋的手臂,一截小腿以及腳背。
他看見傷痕。更多的地方,被他的影子給蓋住。
他的陰影把她攏在了其中。
穆覺得有些熱,她這時候抬起頭來看他,嘴唇顫抖,慾望被壓抑在眼睛裡,看了他一會兒,她又低下了頭。這回頭埋的很低,穆看見女人的後脖頸,被燙傷一樣的紅色。
穆聽見她跟她自己說:“清醒一點。”
她得清醒,面前這個人,並不真實。
只不過是又一場迷惑人的幻覺。她不能相信。
片刻後空氣中飄散一股濃重的血腥味,從她身上散發。太不尋常,穆將她從牆角拉起來,她“嗯”了一聲,像是咬著牙在痛呼。
她被迫站了起來,然後他看見女人衣襟上大片鮮紅的顏色,股股的紅色蔓延到了衣角,再順著大腿滑落。因為她剛才縮著蹲在那裡,他看不見,現在看清了,她的手竟在摳著她自己的傷口。
用痛苦來換得清醒,這個女人對自己下這麼狠的手。
穆要撩開她的衣角,看她的傷口。
他不能想象,那片紅色的中心,到底是怎麼樣的觸目驚心?
沒有料到她突然死命地掙扎起來,推櫃著他,她想要重新躲回到那個角落去,用牙齒,用指甲,咬他,踢他,抓他,她往後退,後背結實地撞在石牆上,忽的就從嘴裡湧出一口血。
她從他臉上一閃而過的目光終於提醒穆,面前這個女人已經不認得他。穆小心翼翼按住她一雙肩膀,溫柔,卻讓她掙脫不了。
穆含胸躬身,再靠近一步,和雛只留一線距離,額頭抵著額頭,鼻尖貼著鼻尖,聲音呵在她的嘴唇上,他說:“你看清楚,是我。是我。”
瞳孔和瞳孔挨的這麼近,雛根本看不清他,卻記得他的聲音,他說完後退開一步,給她空間,讓她好好地仔細地看著自己。
雛不動,身體不動,看著他的眼睛也不動,“嗚”地一聲,細碎地哭了出來。
一道門之隔,氏銘好整以暇等著看戲,十分鐘過去,氏銘微眯起眼,眉心蹙起。這個男人有著恐怖的自制力,這個時間,藥效早開始發作,他卻能忍著,這樣一個半裸的女人擺在面前,不去享用。
而只是檢查她的傷口,並扯碎衣料纏縛、止血。
她難受,在穆的手指下輕顫,他感覺得到,亦看見她平坦的、正緩慢起伏著的小腹。
穆沒有抬頭,探手摸一摸她腿間,那裡溼潤,粘稠的液體沾在大腿根部,溼了他的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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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輕輕攏住她,儘量不觸及她的傷口,低頭吻向她微張的唇,唇瓣點在唇瓣上,雛沒有動,因為她看見他的眼中,有清明的警示。
他對她說,一字一句說的很輕,很仔細:“待會兒記得,閉上眼睛,不要看。捂住耳朵,不要聽。”
他等她小幅度地點頭了,才繼續說道:“我們一起。你,我,活著出去。”
愛恨
雛睜著眼仔細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