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了?他還得以為幫了我多大忙呢。不行。
我拍一下腦袋笑道:“我跟你還繞什麼彎子?知道你爽快才找你的。”
郎隊笑出聲來,往椅子上一靠說:“就是嘛,我就知道這麼點兒事用不著求我,耿大隊往那一戳,誰不給你面子?什麼事吧,肯定大不了,大了你不找我。”
我笑道:“熱得快,熱得快能往裡帶麼?”
郎隊笑道:“這還用問?明文規定監舍裡不準用電器兒嘛,你要它幹嘛。”
“燒水啊,就圖個方便。”
郎大亂仰著臉笑著:“耿大隊要是知道了,你沒事兒,我可慘了。”
“我交給雜役用,我就去借光的,出了事兒,在屋裡第一個得號長頂雷,誰也不會往下咬我,您當管教這麼久,犯人裡面這些流氓規矩您還不門兒清?”
“誰是你們組長啊?”
“王老三,放心吧。”
“那給你捎一個?”郎大亂笑問。其實他心裡明白,整個監教樓裡,少說也有上百個熱得快和自制的電插子,哪個出了事?出了事還不都壓下去,用這個的沒一個是普通犯人,個個都有來頭,都有僧面佛面罩著。
我聽他一問,馬上一掏褲腰,抓出那張疊得緊緊的現金放在他水杯後面。
郎大亂笑了:“耿大給你進的?”
“沒敢讓他知道。”
郎大亂站起來,告訴我等會兒,摸了串鑰匙出去了。很快就回來,手裡拎了倆熱得快:“都是以前沒收的,你挑一個吧,小心點用。錢拿回去,要不我給你上帳?”
我拿起一個新點兒的熱得快笑道:“那玩意留我手裡是塊病,你看著買條煙抽吧,也算我謝你。”
郎大亂很爽快:“得,放我這裡,我存著比你存著安全,以後缺什麼,我給你買,就一樣不行啊——酒,酒堅決不敢帶。”
我一邊把熱得快貼身別在後腰上一邊說:“我不是那多事的人,酒這玩意,在裡面一滴不沾。”
收工回了號筒,我才把熱得快掏出來,告訴老三:“讓大亂給尋了一個,以前沒收的。”
老三意外地驚喜了:“大亂倒是個辦事的。”
馬上招呼邵林打了壺溫水,插上熱得快燒起來。老三愜意地說:“再不用跟別人屁股後面央爺爺告奶奶啦……雙喜,準備杯子,水開了都喝點兒。”
我也長出了一口氣,那100大圓總算打發出去了,而且從郎大亂這裡也試探出了一條小渠道,將來會方便不少,耿大隊不能亂打擾,只希望他能真給我辦大事就行。
“郎大亂大咧咧,其實也鬼精明,他想透過你,給耿大隊捎幾句中聽的,加深一下印象,將來有什麼好事也容易先想起來。”老三望著滋滋想的水壺說。
我把我對耿大隊的顧慮說了幾句給他。我心裡有些彆扭,都一個多月了,耿大隊一次也沒單獨找過我,似乎我們之間,真的什麼也沒有發生似的。是他忙,還是根本沒把我這裡當回事?光搭了個虛架子,弄的我孤零零浮在夾縫裡,摸不準方向,多少感覺有些假欽差的意思。
老三提醒我:“估計你家裡後面的動作沒跟上。耿大可不是你親同學,隔著姐夫這層皮哪,錢必須得頂上去,別看耿大怎麼板臉,那是裝逼。一般人送錢送禮他肯定不收,混到現在這個位置不容易,為倆臭錢兒毀了前途不值。象你這種關係就不同了,可以讓你們同學直接辦啊,聲色不露的。”
看我躊躇的樣子,他補充道:“什麼關係都別信,錢的關係最鐵,該出手時不出手,等最後後悔就晚了。勞改隊裡,就幾度春秋啊,事後再明白,連回旋的餘地都沒有。”
我說:“對,接見時候馬上辦理。”
春天來了。一樹桃花美麗著空曠的工區,而天氣依然感覺不出多少暖意。
先前並未在意工區裡有這樣一株桃樹,等突然開了花,才奪了大家的眼球,驚豔不已。當日何永就溜過去急折了一大枝粉豔的桃花回來,自己留幾朵放在面前的案子上欣賞,大枝的給廣瀾拿到庫房去了,二龍差趙兵尋了兩個罐頭瓶,加水後把桃花分開插了,庫房和管教室各放一瓶。樸主任來了,只是嚷嚷了一句:“別討厭去啦——讓七大的隊長看見,臭罵一頓舒坦?”
桃花開得久了,就顯得平淡,直到4月份的接見日,我的心才又歡快起來。
琳婧告訴我,藏天愛和遊平約耿大隊和我家人見了次面,一起吃了飯,至於拿錢去打點的事,琳婧叫我死心,她說耿大隊看來真的不會收,藏天愛那裡就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