瑀發現她愈來愈忍不下去,她只是——她只是上課打瞌睡而已。
“大學只有四年,這四年裡你們唯一的要務就是把書念好,現在的學費不便宜,你們花的可是父母的血汗錢,如果不好好的唸書,對得起父母嗎?”教授沒完沒了的繼續責罵道。
有些人對教授的長篇大論一副嗤之以鼻的模樣,但是沒有人起來辯白什麼。這番話在過去,一定能受到姜瑀的認同,可是此時……
教授的話是老生常談了些,但是他說的也沒有錯,很多學生是如此,念大學只為了混一張文憑,並不在乎從學校中學到什麼。
“教授,我……”姜瑀發現自己好像犯了什麼滔天大罪似的,她不能再沉默。
“你有理由?”
“我只是打瞌睡!”
“〝只是〞打瞌睡?!”老教授冷哼。“你覺得打瞌睡只是一件小事?”
姜瑀發現自己沉默的捱罵還好,這一反駁,似乎更給了教授拿她開刀的機會。
“一個戰士如果在作戰時打瞌睡,他可能一條小命就完了。”教授比喻著。
她咬著牙的不再開口。
“一架飛機的機長如果在飛行時打瞌睡,那幾百個人的性命豈不是一點保障都沒有?”
她知道教授說的沒錯,罵的有理,但是不是有點小題大做了?
“兩你覺得你〝只是〞打瞌睡?!”說完,教授不屑的背過身去,好像她一副沒有藥救,他再說什麼都沒有用的樣子,他對她已灰心透頂。
向來品學兼優的姜瑀在眾目睽睽之下,大大地跌了一次跤,她從未如此的丟臉過,在同學、師長的心目中,她一向是個好學生,現在卻被貶得一文不值,教授絲毫不顧她的顏面,當著眾人的面諷刺她。
突然,姜瑀悲從中來,長期的精神不濟已經夠教她吃不消,夠教她惱怒的,現在再受這種傷害,使她失控了似的收拾課本,哭著跑出了教室。
老教授也不制止,只用紅軍在名單上作了個記號,便像沒事人似地繼續上課,不再發表評論,而臺下的學生卻個個心知肚明,就要有好戲可看了,姜瑀這下非倒大楣不可。
而現在是風暴前的寧靜。
鄭也舒想追出去,但她知道現在追出去只是多犧牲一個人,所以她忍著。
反正再十分鐘就下課了。
在圖書館裡,鄭也舒果然找到了姜瑀,只見姜瑀的眼睛和鼻頭都紅紅的,很顯然的她是好好的痛哭了一場,像個受盡委屈的小媳婦般。
鄭也舒拉開了姜瑀對面的椅子坐下,先是輕嘆了一聲,然後才開口說諸。
“你是怎麼了?!”
“你又不是沒看到整個事情的經過,幹嘛還間我?”姜瑀無奈的說道。
“我是說你怎麼會那麼瀟灑的掉頭走人!”鄭也舒指的是這個。“這不像是你會做的事,你一直是個模範生、乖乖牌,這種事應該是像我這種充滿叛逆性的人才做得來的,你是
哪根筋不對了?“
姜瑀還是無法說出她的苦惱,她的〝春夢〞,她夢中的那個男人。
“你知不知道你可能畢不了業?”
“知道。”
“那你還……”鄭也舒知道現在追究這個沒有用。“姜瑀,你到底有什麼心事?你應該可以告訴我的,我是你的至友,我可以幫你解決難題,何苦你自己一個人弄到這個地步呢?”
姜瑀木然的依舊不說話。
“我知道你不對勁,但是又不知道你到底是哪裡不對勁。”也舒以焦慮的口氣說道。
姜瑀一臉的肅然,沒有搭腔。
“姜瑀……”
“我只是……”她的聲音輕且痛苦地說:“我只是一時的失去控制。打個瞌睡而已,教授竟然說得我好像是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似的!”
“他是老學究嘛!”
“他傷了我的自尊心。”
“但是你別忘了分數可是操縱在他的手中,如果他不給你及格,你勢必得再重修一年,他這個人可沒有補考那回事,犯得著嗎?!忍一時氣保百年身的道理,你會不懂嗎?”也舒倚老賣老的說。
“事情已經這樣了……算了。”姜瑀知道自己惹到了誰,她也做了最壞的心理準備。
“去向他道個歉吧!”
“我不!”姜瑀頗有骨氣的說道。
“是你上課打瞌睡。”
“我是上課打瞌睡,但可不是作奸犯科。”
“說到打瞌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