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大成，已經踏入先天巔峰境界，指日就要破虛，因為潛心於武道，倒是養成了極為清冷淡漠的性子。

殺人，尤其是按照師父的指示殺人，一直都是天經地義之事，她也未曾有過什麼猶豫。

但在大仇得報之後，唐婉兒似乎一下子失去了奮鬥的目標，就連平日武功也不再苦練，在寶山島一戰之後，更是失去了動力，又念著風子嶽的救命之恩，心亂如麻。

夜間突襲，在素貞大師姐口中輕易地說了出來，這本來沒什麼奇怪的地方，若是平日，她頂多就想想該怎麼行動而已。

今日，卻是奇怪地想著，這麼做，到底應不應該？

夜涼如水，月缺，星辰璀璨。

這是一個涼爽的夏夜，傍晚的時候剛剛下了場雨，白天的悶熱，一掃而空，甚是舒適。

風子嶽早就回房休息，燈火已經熄滅，牆根外卻有一個黑影鬼鬼祟祟地摸來摸去。

“天字第一號，天字第二號……應該就是這間了！”

黑影嘀嘀咕咕，乃是一個含糊不清的女聲。

她探起頭來，砰地撞在敞開的窗戶上，發出清脆的響聲，嚇得她趕緊蹲倒在地，喵喵而叫。

“不要誤會，不要誤會，是貓咪，是貓咪……喵！”

她抱著自己的腦袋，苦著一張臉，面色甚是痛苦，看來這一下子，撞得也是生疼。

“大晚上的，不關窗，也不怕有賊！”

聽房中沒有什麼動靜，那少女膽氣又壯了起來，看來對風子嶽睡覺不關窗這件事情，甚是不滿。

不過轉念一想，若是窗戶緊閉，自己想要弄開，只怕還要多花一番功夫，如今開著窗，豈不是方便了自己。

“對啊，方便了賊，可不就是方便了我麼？——啊呸，我才不是賊呢！”

少女自言自語，看來甚是習慣，她悄悄地探起頭，往屋內望去。

“大師姐……”

在對面的屋簷上，趴著兩個黑衣女子，正是唐婉兒和大師姐素貞，唐婉兒見那女子要攀進窗中，不由輕呼一聲。

素貞舉起手來，示意噤聲。

她悄悄傳音道：“婉兒，不必擔心，這女孩兒不會武功，卻不知是從何而來，竟然敢去風子嶽房中偷襲——看來，要對付這小子的人，可真是不少……”

她的臉上露出一絲不屑之色。

“八大豪族的百萬天晶獎勵，看來還真是吸引了不少人啊。”

“那……”唐婉兒怔了一怔，“這女孩兒不會武功，怎麼也來攪這趟渾水？”

素貞搖了搖頭，“婉兒你也在我們五色錦帆船門下這麼久了，怎麼還會問出這種問題？天底下，又不是隻有武功可以殺人，這少女不會武功，也可能是用毒高手，或是蠱、術之類，難說得很呢……”

“再說，她能不能殺風子嶽，跟我們又有什麼關係？”

素貞大師姐微微一笑，“若是她能殺了風子嶽，那自然是最好，也省得我出手，若是不能，倒是巧了，我還真缺一個打草驚蛇之人！”

她甚是自信，在她身上，有師父給的那件東西，若是風子嶽被這第一波的攪擾吵到，分散注意，那自己的機會，也就到了！

素貞是不相信，堂堂破虛中境高手，又是被人追殺的過程之中，會一點毫無察覺，自己偷偷摸摸摸進去殺人這種事情，她也不敢太過指望。

不過，有人來做出頭鳥，那自然是好事。

她耐住性子，靜觀其變。

那少女攀上窗子，往房間之中望去，只見一片漆黑，什麼都看不清，不過，也沒有任何動靜。

這樣一來，她倒是膽子大了許多，兩條腿一蹬，翻上窗臺，輕輕巧巧地落入其中。

看來她雖然不會武功，但是這種翻窗入戶之事，以前可沒少做，不然的話，也不會如此靈巧。

她躡手躡腳地在房內走著，屏住呼吸，不敢出聲，似乎是在尋找什麼東西。

“似乎不是殺手……”

素貞惋惜地搖了搖頭，從這少女的行徑來看，倒不像是要偷襲風子嶽，而是想要找什麼東西。

莫非是什麼不開眼的小賊？

素貞不由失笑，一個不會武功的小偷，偷到斬破虛中境如砍瓜切菜的風子嶽頭上，也不知道該說她是倒黴好呢，還是幸運好？

不過，對素貞而言，都是一樣。

就算是偷東西的小賊，也一樣有打草驚蛇的效果。

她傲然一笑，一隻手已經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