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兒……婉兒師妹,好像是丟了一把寒晶劍?”
大師姐面色一凜,望向海面之上白衣少女的身影,皺一皺眉。
“奇怪,瓊州燕子府,能有什麼高手?竟然能讓婉兒師妹失劍?——這倒是糟了,只怕又要受師尊的責罰……”
她嘆了口氣,似乎甚為擔憂。
“婉兒師妹這次強求師父,得了七天的時間,去報一家之仇,如今雖然準時歸來,但丟了一柄寒晶劍的話,只怕師父他老人家……”
剛開口的白衣女子望了望寶座之上,神色甚是敬畏。
在這個時候,白衣少女已經穩穩地踏在了甲板之上。
她的左手,緊緊地握著另一柄較短的寒晶劍,面無表情,即使是一眾師姐妹上來歡迎,也沒有讓她動容。
她只是靜靜地穿過人群,跪在寶座之前,低下頭去,恭敬地磕了一個頭。
“唐婉兒!你可知罪!”
不知從什麼地方,傳來了一個冷厲的女子聲音,聽到這個聲音,全體白衣女子,都是噤若寒蟬,一個個眼觀鼻鼻觀心,重新變成了泥塑木雕。
師尊,竟然早已經來了!
寶座之上,依然空無一人,而那聲音,也不知道是從什麼地方傳來。
白衣少女跪伏於地,面色倒是沒有什麼變化。
她似乎從來就沒什麼表情,所以無論什麼時候,看上去都是一個模樣。
“弟子,知罪!”
她的聲音並不高,冷漠而淡然,並無惶恐之意,卻也沒有推脫的意思。
“你苦苦哀求,要報家仇,所以為師在此等你七日,讓你了卻此事,想不到七日之間,你竟然還未殺盡瓊州燕子府中人,還丟了為師傳你寒晶劍——”
“——婉兒!你實在是讓為師失望!”
那女子的聲音,帶著回聲,在海面上飄蕩,一眾白衣女子噤若寒蟬,不敢發出一點聲音。
白衣少女的眼中,掠過一絲迷濛。
不錯,她就是唐婉兒,憑著寒晶雙劍,孤身報了家仇,殺了瓊州燕子府總共兩百八十七人。
可惜,還是有兩人最終逃脫。
其中更是有燕家的後人鬼童子燕歸來!
她本來是有機會殺了他的。
唐婉兒拜在五色錦帆主人門下,已經足足有十年了。
十年之間,她從一個驟然失去家人的小女孩,成長為一個冷口冷麵,先天巔峰的寒晶雙劍。
寒晶劍出,性命不留。
這是她的劍,也是她的生活。
直到有一天,她想起了自己的仇恨,想起了瓊州燕子府那些惡人的獰笑,她終於忍耐不住,向師父請了七天的假。
七日之內,殺盡瓊州燕子府中人,然後歸來。
這是五色錦帆主人答應的條件。
可惜,只差一點點,她就能夠完成這個條件。
但是,那個人的出現。
同樣是一身白衣,他卻並沒有疏離冷漠,冰雪一般的氣質。
如果一定要比擬,那不如說是溶溶梨花,像是春天一般溫和的氣息。
但他的劍,實在是太厲害!
寒晶雙劍,出手就不留活口,威力之強,師父也曾親口許之,在眾師姐妹之中,可為第一。
先天巔峰,感應天地。
只要時機成熟,就能夠破碎虛空而去。
這在她這般年紀的少年之中,只怕是極為罕見,所以即使一向冷漠的師父,都對她有多幾分疼愛。
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師父才會給他七日的時間。
但是引以為傲的寒晶雙劍,在那個人的面前,卻好像是玩笑一般!
她記得清清楚楚,那個人的輕描淡寫,彷彿她十年之功,全部都是白花的一樣,三十六路寒晶劍法施展完畢,卻是被他破得乾乾淨淨。
不得已,她用出了尚未熟悉的梅花一探,撒手飛劍,這一劍到並非師尊所傳,而是祖傳秘劍,威力無窮。
可惜,她遠未到火候,這一劍施展出來,那人輕輕鬆鬆就破了,抓住了她的長劍。
於是她只能退。
一擊不中,遠遁千里,五色錦帆主人,可絕不會容許自己的弟子敗死在人家的手裡。
不過即使如此,丟了寒晶劍,敗在別人的手裡,未能全滅瓊州燕子府,這三項大罪,也足夠師尊來處罰了。
她語調並無起伏,將前因後果一一敘述,也並無推卸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