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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著些人臉上的神色,都是甚為恭敬,似乎連踏上曲橋一步,都要猶豫良久,風子嶽就知道,這女子的地位,定然是非比尋常。
這整個長春谷的後段,只有這一處房屋,並無他人,清幽之至。
她一個人獨佔山谷後段,若說在谷中的地位不特殊,那也就奇了怪了。
小四哥見眾人都躊躇不前,當下清了清嗓子,振臂一呼。
“各位!如今已經到了這裡,吉時已近,若是再不能以童男童女獻祭,惹惱了祖師爺爺,到時候我們全谷的人都要遭殃!為了一個小女孩的命,丟了我們大家的命,可值得麼?”
“不錯,阮娘娘當年奪了方天巨木根,奠定了這長春谷的基業,對我們老輩兒都有大恩,但現在都過了多久了?如今這寒潭石築之中,住的這個小妮子,已經是阮娘娘不知道多少代以後的傳人!”
“她對我們長春谷,有什麼貢獻?憑什麼獨霸後谷?又憑什麼給谷主的祭祀大典搗亂,將那個小女孩藏了起來?若是誤了吉時,祖師爺爺生起氣來,這長春谷再來一次變故,又有誰能受得起?”
他說得慷慨激昂,倒像是早就練過一般,風子嶽皺了皺眉頭。
阮娘娘又是何人?為什麼這小子說她奪了方天巨木根?
他轉過頭去,看了看老計頭,但顯然千年之前的事情,他也不甚清楚。
在小四這一番話的刺激之下,眾人也是蠢蠢欲動起來。
“跟我進去,按照谷主的吩咐,把小藝給帶出來,只要能趕上吉時,祖師爺爺就不會動怒,我們又有幾十年的好日子過!”
小四哥振臂一呼,應者雲集,就連那原本面色慘白的中年人——也就是小藝的父親也是咬緊了牙關,看來真是打算捨去女兒的這條性命。
小四見煽動得差不多,正要趁此機會,踏上曲橋,卻聽石屋之中,忽然傳出一聲嗚咽。
“呀!”
這下卻是把他也給嚇住了。
寒潭石築裡面這個女子,來頭不小,手段又強,什麼時候聽她哭過。
這一聲嗚咽……
小四愣在當場,卻聽那嗚咽之聲,延綿不絕,轉而變高,從斷斷續續變成了一氣連貫,竟是一套清麗無雙的笛曲。
這笛聲初如嗚咽,後來卻又如耳邊傾訴,婉轉悠揚。
又像是春風潤雨,細微無聲。
就好像是淅淅瀝瀝的小雨,下在心間,一時之間,眾人都是聽得如痴如醉。
就連風子嶽也是心中一凜,忽生感應。
“竟然是笛聲制敵!”
他心中一驚,再看身邊的老計頭,也是滿面痴態,似哭似笑,情形有些奇怪。
風子嶽皺了皺眉頭,在他額頭輕輕一點,讓他昏睡過去。
這一套笛曲,頗為有些古怪。
以聲音制敵的武學,並不是沒有,比如佛門金剛獅子吼,就是以暴烈的聲波,當頭棒喝,來傷人於無形。
但這石屋之中,傳來的笛聲,卻走得不是這個路數,如果一定要說,倒是跟七海龍宮的絕學狂龍嘯天,有異曲同工之妙。
這笛聲攻擊的,乃是人的神魂——
——不,也不能算是攻擊。
笛聲悠揚,與其說是攻擊,倒不如說是盪滌心靈,讓人心境平靜,卻也失去短時的記憶,不知道剛才在做些什麼。
雖然不知道這對神魂會不會有什麼影響,但出於謹慎,風子嶽還是將老計頭打昏,免得他受了池魚之殃。
至於風子嶽自己,他日月潮汐訣,已臻至第六重境界,神魂強大,這個級別的攻擊,還不能撼動他的神魂。
既然不受影響,他反而能夠平靜地感悟著笛聲中的奇妙之處,只覺這笛聲,就好像是一隻溫柔的小手,輕輕地撫慰著神魂每一個角落。
若是比喻,倒像是神魂洗了一個溫泉澡一樣,通體上下,沒有一處不舒服。
只是別人的神魂,若是沒有他這麼強大,只怕就像是溫水煮青蛙,神魂被燙去了一層皮,也未必能夠知曉。
大約過了一盞茶時分,這笛聲才慢慢平息了下來。
就如雲開霧散,水落石出。
風子嶽只覺得心中一片空明,他不受這笛聲的攻擊,但這清心的效果,卻是極佳,心中更是舒爽不已。
而此時曲橋前的幾人,各自神情茫然,面面相覷,似乎壓根兒不知到這裡來是為了幹什麼,過了一會兒,各自散去。
風子嶽微微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