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放過。
風子嶽確實是想出去,不過,對他而言,一諾千金,為了自身脫困,隨意答應殺戮之事,那是萬萬不能。
那老頭看他猶豫,憤怒咆哮。
“小子!當年不知有多少人要拜在我怒海龍王傲飛塵的門下,老夫都不屑正眼看他們一眼,如今老夫主動收你,你居然還要猶豫?”
“怒海龍王?傲飛塵?”
這又是極為陌生的名字,風子嶽思索枯腸,也未曾想起在哪裡聽過。
不過以老頭驕傲的口氣來說,當年這個名字,想必也是響徹寰宇,只是如今年深日久,都不知道已經過去了多少年,再怎麼強悍的名聲,也已經都付諸流水。
看到風子嶽對這個名字毫無反應,那老頭也是有些尷尬,他苦笑一聲,“好!好!怒海龍王,你不曾聽說,那我七海龍宮之名,你總聽說過的吧?我七海龍宮,當年就有三萬弟子,橫掃天下,絕無抗手,如今……”
他看到風子嶽臉上的神情,忽然頓住了口,臉上露出了極為可怕的神色。
很快,這自稱怒海龍王傲飛塵的老者雙目之中,竟然是淌出了兩行血淚。
“是了——我早該料到!”
既然他被人困縛在此,這麼多年來,不但沒有人來救他,甚至沒有任何一點訊息,七海龍宮的傳承,還豈有幸免之理?
他們難道能這麼好心地放過這些弟子麼?
風子嶽心中惻然,雖然這老者的話顛三倒四,但他也猜出了幾分當年的情形。
七海龍宮,在不知多少年前,乃是這個世界上最強的宗門之一。
時間久遠,早已經不可考證,不過可以肯定的是,必然已經是千多年前的事情。
那時候,鎮魔石碑尚未降臨,天武大陸,也並沒有變成一塊狹小的與外界隔絕的封魔之地。
世界廣闊,奔行數萬裡而不見其疆。
種種奇人異事,更是不可勝數。
傲飛塵,正是這七海龍宮的子弟,他驚才絕豔,年輕氣盛,在二十幾歲不到三十歲的時候,就憑著一雙肉掌,打遍天下無敵手,被稱為怒海龍王,接掌七海龍宮宗主之位,更是將七海龍宮的勢力,遍佈天下,可稱一時梟雄。
誰知道這卻惹惱了他四位雄心勃勃的朋友。
這四人各自也是四大宗派的領袖,深知傲飛塵實力強橫,若是讓七海龍宮繼續發展下去,只怕他們的宗派,再無立錐之地。
所以就設下詭計,故意約他宴飲,卻在酒中下了劇毒,到最後更是翻臉動手,四人攜裹,將他拖入萬年水獄之中,與他同歸於盡!
七海龍宮失去了宗主,只怕士氣定然大喪,在那四大宗門的突襲之下,只怕也不會有什麼善終……
風子嶽心中一凜,聽傲飛塵說七海龍宮三萬弟子,想必當時一戰,必然是慘烈異常。
不過不管如何,七海龍宮的聲名,算是在歷史上抹去了痕跡。
如今之人,再沒有聽過這七海龍宮的威名。
傲飛塵越說越是沮喪,面色猙獰扭曲,神色變幻不定,想必是怒極、悲極。
他原本還有一線指望,希望七海龍宮的傳承能夠留下,無論如何,也是他當年心血所鑄,沒想到終究是湮沒在時光的長河之中。風子嶽的到來,證實了這個訊息,叫他如何能夠平靜。
“前輩節哀,不管如何,這至少也是千餘年前的事情,可能還遠遠不止……”
無敵和尚是千年前的人物,風子嶽與他攀談,也曾瞭解千年前的見聞,卻從未聽過過著七海龍宮之名,想必早已抹消多年,歷代典籍,也從無記載。
已經過了這麼多年,天大的怨氣,也該慢慢平復下來。
“節哀?”
傲飛塵冷笑一聲,“七海龍宮,三萬弟子的血仇不報,老夫的心,又如何能夠平靜?就算是千年、萬年,又如何能改!”
風子嶽苦笑,他也知道,這等血仇,絕非能夠輕易化解,只是事隔多年,當年孰是孰非,他也並不清楚,只聽這傲飛塵一面之詞,也不知道到底真相如何。
終究,這件血仇,與他還是無關。
“既然如此,那前輩繼續,在下再繼續找找這地牢的出口……”
這老頭兒的遭遇,雖然值得同情,但風子嶽也不明真相,更何況看他那暴戾兇狠的脾氣,只怕也不是什麼善茬,風子嶽不願摻和,有此時間,他不如養好傷勢,再去找找地牢的出口。
“且慢!”
傲飛塵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