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令人恐懼的真相,懸在前方,倒是讓他們前進的步伐,都有些躊躇。
到底……到底是怎麼回事?
隱龍窟中,發出窸窸窣窣地各種恐怖之聲,萬千洞穴,氣息流動,聲音可怖之至。
到了第三層之後,血色濃霧,雖然漸漸淡去,但是其中潛藏的危險,卻是越來越多。
黑暗之中,時常突然竄出怪物,張著血盆大口,恐怖兇橫,稍一不查,就會被咬去頭顱。
風子嶽劍光霍霍,凡有妖物出現,都是被一劍斬殺。
袁立面色蒼白,也是強打精神,亦步亦趨地向前走去。
這一次,走了許久許久。
沒有傳來慘叫之聲,也沒有什麼異常情況。
風子嶽苦笑,似乎自己的心中,竟然是在暗暗盼望發生異常一般,如此平靜,倒是讓人很不習慣。
血色濃霧,越來越淡,頻繁出沒的怪物,也是減少了許多。
這一段路程,比之剛才,倒是平靜了許多。
但兩人心中的壓迫感,卻是越來越沉。
這或許,就是暴風雨之前的寧靜。
風子嶽深吸了一口氣,神識外放,不斷探查,卻是一無所獲。
“再往下走,就應該是隱龍窟的最後一層了……”
袁立心中,默默計數,不停地穿過一層又一層的洞窟之後,他們很快就要來到原本的目的地,也就是三脈大比的試煉場所。
只有透過這個考驗,才能進入最後一層。
風子嶽才能夠得到魂魄天珠,而紫微宗的兩位傑出弟子,也可以有機會獲取隱龍傳承。
然而在三大長老慘死之後,這原本的目的,似乎變得有些遙遠起來。
風子嶽儘管仍然是不忘魂魄天珠之事,但卻也不得不被這詭異的連環死亡,牽扯了精力。
“我們……”
袁立正在說話,風子嶽卻一把扯住了他的衣袖。
“噤聲,有人!”
在最後一層的洞窟口,盤坐著一條黑影,一動不動,但風子嶽神識感應,卻是能夠感覺到這個人的存在。
“風公子,立師侄,你們終於來了!”
黑暗之中,卻傳來平靜而空靈的聲音。
“靜吾大師!”
風子嶽怔了一怔,認出了這個聲音。
他往前走了幾步,只見一位老僧,安坐於三個閃著綠光的洞窟之前,正淡然看著他們二人,只是氣色灰敗,面如金紙,看上去身受重傷,生命垂危的樣子。
“師伯!”
袁立也是大驚,慌忙迎了上來。
“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之前三位長老,都已經隕落,他心中就算有千般問題,也不知該如何問起。
而此時靜吾大師卻是安坐於此,尚未去世,他哪裡能忍得住,當下也不顧禮貌,直接就問到底出了什麼事。
靜吾大師微微一笑,“立師侄,你終究是沒有風公子那麼沉得住氣——你放心,老衲雖然命不久矣,不過撐著把今日之事,原原本本告訴你們,還是來得及的,你不必擔心。”
“什麼?”
袁立面色大變,不敢置信地看著靜吾大師和風子嶽。
風子嶽嘆了口氣,微微點頭。
看靜吾大師臉上的氣色,就知道他命不久矣,他心中暗歎,“大師,是誰將你傷成這個模樣?”
“不急,不急。”
靜吾大師搖了搖手,面色淡然,“肉身如皮囊,我們修佛之人,也不在乎生死……”
“對,對!”袁立忽然想了起來,“師伯,你不必擔心,你們善佛一脈,有神魂離體之法,到時候重修神魂,重鑄身體,也就是了,斷然無事!”
靜心神尼,也是肉身全毀,但以神魂重鑄身體,雖然不可能恢復修為,但至少也可以繼續活了下來。
靜吾大師哈哈大笑,“無事,只是我之前剛剛運用大金剛怒目神通,神識正是衰竭之時,又受重創,想像師姐那般重鑄肉身,怕是不行了——這也是我修行未足的緣故……”
他微微擺手,“生死無非如此,我就涅槃便是,無妨,無妨!”
他說得輕鬆,袁立卻是面上變色。
大金剛怒目神通?
——剛才雖然心中差不多已有定論,但推測與親口承認,到底是兩回事。
靜吾大師說自己剛剛運用過大金剛怒目神通,也就是說,那明月散人之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