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骨瓷杯,居然能在高速衝撞之下保持完整,這出手之人,絕非等閒!
風子嶽心中一凜,往門內望去,卻見一個身穿絲衣的木人緩緩地滑了出來,手中舉著一個托盤,托盤上一個酒壺,兩個酒杯,正與那打出的骨瓷杯一模一樣。
“是這個木人?”
一個木人也能有此巧力,做這木人的匠師,實在是巧奪天工!
“主人正在午睡,請不速之客退下!”那木人聲音嘶啞僵木,卻是吐字清晰,甚有威嚴。
“咦,這木偶居然會說話?”齊小蝶吃了一驚,大為好奇。
風子嶽持劍而立,仔細觀察這木人的情狀,很顯然,這木人已經太長時間沒有人維護保養,當日精巧之處,只怕還遠勝於現在。
它的絲衣已經有好幾處殘破,尤其是背後和腋下,它的手夠不到,也就無從織補。
而木人臉上的漆,也差不多都掉完了,從它手上的細膩精緻來看,當日木人的形象應該也不像現在這麼醜陋可怕,該是十分精雅的。
“上古之技,果然絕妙!”風子嶽感嘆一聲,這等匠師技藝,早已失傳,即使後來神水大劫之後,上古之技復興,也難能造出這等精巧的傀儡木人。
“還不退下!”
那木人面無表情,語調也沒什麼變化,只是不住重複退下的話。它的主人應該早就不知道死了幾千年,只留下這一個忠僕,守護著這空空的起居臥室。
“別弄壞了它,我要玩!”齊小蝶自然不可能就此退走,不過倒也不捨得弄壞這個精巧的木人,趕緊拉住了風子嶽的手,要他手下留情。
風子嶽微笑點頭,那木人見他們不肯退走,忽然悲嘶一聲,合身撲上,身法詭異之極!
“小心!”
齊小蝶見它翻身躍過來的時候,雙手之間突然寒光一閃,顯然藏有兇器,趕緊出言提醒。
風子嶽看得分明,橫劍一攔,挽個劍花,只聽叮噹之聲大起,短短一瞬之間,他與那木人竟然已經交換了十七八劍,撞擊之聲停止,木人翻身躍回,他也是收劍而立,面色略有些驚異。
只見那木人手中,仍然是空無一物,只有長長的袖管隨風而擺。
“居然是袖中劍法!”風子嶽精研天下劍術,知道這一路袖中劍法神奇無匹,傳世已久,可惜歷經後人刪改,未能見其全貌,沒想到竟然在一個木人身上看到。
木人的劍法,全無變化,但是一擊之下,威力無窮,乃是預先以機括設定,卻是甚得袖中劍法的神髓,藏劍袖中,一擊必殺,不中則收劍回袖,不見其鋒刃。
只怕當初進這寶藏的人,也吃了這木人的虧,說不定還有所傷損,所以這稀奇的傀儡木人,竟然被打得稀爛。
“主人正在午睡,請不速之客退下!”
傀儡木人回到階上,又開始僵硬的喝止,顯然又恢復到了上一個迴圈,不過在風子嶽聽來,它的聲音似乎又嚴厲了些。
果然木人再此撲擊的時候,袖中劍法的威力又上了一個臺階。
“好!好!”
風子嶽見獵心喜,劍光揮灑,從容化解,只覺這袖中劍法的劍路詭奧曲折,與如今世上所傳的劍法大不相同,有幾招手臂曲折,身形扭曲,幾乎是不可思議之至,並非人身所能施展,也只有這木人關節隨意扭曲變幻,才能使出。
總不會有人特異為一個木人創立一路劍法,難道這袖中劍法的創始人,並非人類不成?
風子嶽腦中這個念頭一閃,但也並未深究,只是為這劍法的詭異而讚歎不已。
等到第三次木人撲擊之時,劍勢已如暴風驟雨一般,風子嶽知道暴雨不終朝的道理,劍法後招盡出,全力以赴,這一次撲擊,應該就是最後一次。
他不願傷害那木人,劍呈守勢,略略後退,只是那木人纏鬥不休,竟然不像是第一第二次那般一擊即走。
風子嶽心中不耐,正要點襲傀儡木人各處關節,讓它失去行動能力,卻聽木人體內機簧之聲四起,咔咔有聲,他心中警覺,正要飛退,卻見那木人的身子一僵,持劍的雙手突然喀拉拉掉了下來,整個身體也僵在原處,不再動彈。
原來這木人歷經千年,體內機括難免腐朽,平日少動也就罷了,這一路激烈的劍法使來,彈簧齒輪盡皆崩碎,竟是一發散了。
“壞了?”
齊小蝶心疼地跑了過來,撿起木人的手,扁了扁嘴,甚是可惜。
風子嶽也是無奈苦笑,他並無傷這傀儡木人之意,奈何它